四首舞蹈全部按記憶裡的跳完，舞台音樂舒緩，最後隻剩于尖叫和掌聲。

巫究一下就竄了出去，像一隻看見了毛線球的貓，仗着一群活人看不見自己，橫沖直撞地往時晤那邊跑。

舞台走位變換，時晤從開場的最左邊換到了謝幕的最右邊。

他耳畔還回響着巫究一聲聲驚呼的“好厲害”。

時晤實在沒忍住翹了翹嘴角，等在望向巫究原先站的地方時，卻什麼影子都沒看見。

時晤：“……？”

“時晤！”

聲音從他的斜後方傳來。

時晤連忙邊走邊把自己的頭套摘下來，循着聲音扭頭看，就看見張着手朝自己撲來的巫究。

時晤趕緊伸手夠住。

那瞬間，舞台光伴着煙火在舞台沿邊綻放，兩人的眼底都倒映着鎏金色的光，熠熠生輝。

光芒閃爍間，兩人的情緒無聲的湧動。

巫究撞上了時晤，時晤後退兩三步，跟随人群，帶着雙手圍着自己脖子的巫究往舞台後走。

李說奇怪地看了時晤一眼，他剛剛看完了全程：“别激動……雖然我們演出很出色，但是不至于把頭套抛起來。”

巫究摟緊了時晤的脖子。

時晤一邊防止自己往後仰，還要一邊為巫究打掩護：“第一次完成這種…”

“…輕一點……”

他伸手往後抓了一把緊張揪着自己衣領的巫究，正中腰際，巫究抖了一下，飄了起來，現在揪着的是他的頭發。

時晤若無其事的做完一套動作，又接上了自己的前一段話：“…這種大舞台呀。”

李說定定地看了他好幾眼，末了自言自語地走開了：“……15身體素質差到連一個頭套都接不住了嗎？”

聽力極好的時晤：“……”

揪着時晤頭頂呆毛的巫究：“？”

時晤在角落拍了拍自己頭頂，撒嬌似的哼哼唧唧：“好嘛好嘛，現在我成連個頭套都接不住的人了…都怪你。”

巫究從他頭頂往下飄，圍着他興奮地轉了個圈，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嘿嘿。”

時晤興奮的勁還沒過，也沒有刻意為難巫究的意思，輕松轉過話題，眼睛裡仍然帶着光，挑眉看巫究：“怎麼樣？”

巫究搖了搖手機，用着使命必達的語氣拍拍胸膛：“拍好了。”

時晤：“？”

時晤對自己還是有自知之明的，他雖然完全相信巫究能溺愛自己，無論自己跳成什麼樣子，巫究都會說“好看”。

但是——視頻這種物理客觀記錄一下視頻的東西，還是不留為好。

時晤左看右看，沒看見人，于是小聲詢問：“能不能删掉？”

巫究目光瞬間警惕，把手機抱回懷裡，退後兩三步：“那不行，這可是人生大事，記錄的高光時刻，怎麼能輕易删掉？”

時晤：“……”

有的時候，人生大事不一定是高光時刻，也可能是一輩子的黑曆史。

時晤：“那你不準外傳哦。”

既然巫究喜歡……就留着吧。

巫究非常用力地點點頭，但抱着手機的模樣，像是抱住了什麼寶貝。

時晤：“…好了，沒人和你搶。”

巫究把手機放好，丢下一句：“他們搶不過——我去看你的攝像機了。”

說完便飄飄然往休息室那邊去。

時晤看着他耀武揚威，春風得意的背影，不禁失笑。

還真是霸道…和貓一個樣子。

舞台後台離休息室沒多遠，幾步就到了，時晤剛好回去收攝像機。

他剛到休息室門口，就看見了僵持的幾人，胡由、李說和美妝哥都站在一張桌子前，桌子上正擺着剛剛摘下來的狗頭頭套。

而對面的人正拿着攝像機，極不高興地指着幾個人道：“所以剛剛是誰撞的我？”

那人正是……

巫究驚呼一聲，又飄回時晤身前，指着那個咄咄逼人的家夥：“拿腔作調還欺負時晤的…蠢、蠢貨。”

時晤驚奇地看回巫究：“你哪學來的蠢貨？”

他印象裡，巫究一直是個腼腆聽話害羞禮貌的人……雖然蠢貨算不上什麼髒話，但是不像是巫究嘴裡能出來的話。

巫究：“直播間……”

時晤一本正經：“别看直播間，直播間裡的人會帶壞你的。”

别看直播間，别看直播間——看了我還怎麼若無其事的炫耀你啊。

兩人的談話沒有多久，巫究還想問上句為什麼，就被“蠢貨”所打斷。

人人耳指着時晤，眼睛瞪圓，表情顯得格外滑稽：“你是…時晤？”

話說的又急又快，在場所有人都以為他在叫“15”，但時晤和巫究聽的清清楚楚，他叫的是時晤現實的本名。

時晤發誓自己絕對不認識他，這張臉長相陌生…雖然帶了一些影子，但絕對不可能是一個人。

除非……整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