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漂泊數年的真少爺終于回到了本該屬于他的人生,卻因如此複雜的腺體病每天都過的痛不欲生,就連頂級的信息素專家都束手無策,說目前沒有找到适配的信息素源。
江近硯易感期雖然過去了,但蝕骨的疼痛也僅僅是緩解了一點,是非常微不足道的一點。常年服用止痛藥,讓他對止痛藥産生了抗藥性,止痛藥的作用愈來愈小。
江近硯聽見門外不間斷的敲門聲,拖着沉重的身體從地上緩慢站起身來。
拉開門的瞬間,他對上面前少年的眼睛,那是一雙很清澈很幹淨的眼睛,少年眼瞳是一種很純粹的黑,就像童話裡的一樣。這人是白逾,他在那天見過,是占據了他十多年身份的人,是他的父母造就了自己如今的痛苦。
眼前少年正擡頭望向他,顯然沒料到他會出來這麼快,此時右手還半擡起,維持着敲門的動作。
江近硯見怔在面前的人,沒有催促,隻微不可察地松開些皺起的眉頭,身體上密集如網的疼痛似乎都少了些。
白逾敲門時根本就是無意識的。他一邊在腦海裡聽666講這個世界的背景,一邊準備敲到地老天荒,卻不料門就這樣開了。
他迎着江近硯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向上攀去,撞入一片陰沉的眼眸。
白逾放下手,順手擦了一下臉上并不存在的灰塵說:“馬上要吃飯了,我們下去吧。”
說完沒等他回話就轉身擡腳下樓。
白逾心中還不忘碎碎念,“不愧是以後要和主角搶人的反派啊,他剛才的眼神吓我一跳,我差點以為自己要出師未捷身先死了。”
666:“不要緊張,你倆以後可是要在一起的。”
白逾:“這麼一看,感覺前路好艱難。” T^T
白逾剛下樓沒多久江近硯也跟着下來了。落座餐廳時,白母關心問他:“小硯,你身體好點了嗎?”
一旁的白父也滿臉擔憂,眼神關懷地看着這個剛找回家的小兒子。
江近硯卻是看都不看他們一眼,好半晌才點了點頭。
白逾戳了戳在他腦内打盹的666,問:“為啥他們對江近硯就這麼關心?以前也沒見對原主這麼關心,難不成他們還能察覺是否真有血緣關系?”
666聞言語氣不屑道:“哼,還不是因為江近硯是極優Alpha。對原主不在意不過是他們覺得一個Beta沒有利用價值。”
一番話下來讓白逾恍然大悟,“原來他們隻是看重利益和價值,真現實。”
666:“沒錯,絲毫沒有人情味。”
想了想又補充說:“不對,也是有人情味的,不過都給主角受白筝了。”
白逾啧啧兩聲,“炮灰的命就不是命了嗎!”
“炮灰也有情,炮灰也有愛。珍愛炮灰,從我做起。”
666聽完他的豪言壯志,亦有所感,問他:“是因為你是炮灰嗎?”
白逾:“666你還挺聰明的,這都被你看出來了。”
666一臉驕傲,“那當然,我可是最優秀的系統。”
他們這邊一人一系統歡歡樂樂的,沒注意到餐桌上逐漸詭異沉默的氣氛。
白父白母招呼着江近硯吃菜,如往常般忽略了坐在最角落裡的白逾,白筝對此早就司空見慣,根本沒打算把白逾拉進他們之間的話題。
最初,白筝剛進入白家的時候很擔憂,怕自己不被家人承認,卻沒想到白父白母對自己很好,反而是他們常常忽視白逾。一開始白筝還有些愧疚,可這麼多年了過去,他早就對此視若無睹了,心中的一抹愧疚和羞恥也随着時間流逝煙消雲散。
疼痛時緩時重,每分每秒都在啃噬着他,江近硯的唇泛着病色的蒼白,渾身像被細針緩緩刺入那般。再好吃的佳肴在他看來也和饅頭無甚差别,耳邊白父白母和白筝叽叽喳喳的交談聲吵得他後腦鈍痛。反而是白逾一個人安安靜靜坐在一邊發呆。
剛才在他卧室門口發呆,現在吃個飯還在發呆,這人怎麼這麼能發呆。
白父夾了一塊魚肉放進江近硯碗裡,魚肉鮮嫩,裹着醇香的醬汁,單看色澤就知道有多美味,廚師技藝不錯,把魚處理的很好,即使放在碗裡也是賞心悅目,不見一絲腥味。
江近硯厭惡地擰起眉頭,鴉黑長睫垂下,遮住眼底的情緒,“我不喜歡吃魚。”說着就把那塊魚肉夾到一邊。
白父作僞的祥和笑容凝在臉上,眼中沒有分毫笑意。這個兒子未免太過矜傲,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落了自己面子,實在是太不知分寸。
他思來想去還是念在他身體不好的份上沒多說什麼,隻斂去了笑意。
白筝見氣氛不對,連忙出來打圓場,“爸爸,說不定是小硯是因着什麼原因才不愛吃魚。我看小硯臉色不是很好,估計是身體太難受吃不下飯。”
白逾在一旁看戲看的起勁,心裡猜江近硯是會硬剛還是服軟。
江近硯擡起眼,眼睛很紅,連帶着眼周的皮膚都绯紅一片,在蒼白的的臉上格外明顯。
“抱歉,父親,之前養父養母家裡沒錢,總是吃魚吃的煩了。”
白逾心說,原來是賣慘。
白父一聽是這麼個原因,心中的不滿瞬間消散個幹淨,心中對這個孩子越發憐憫。
白母心疼的緊,聲音都帶着些顫抖:“沒事,孩子,都過去了,不愛吃以後就不吃了。”
她說着心疼,卻不敢貿然靠近江近硯,隻好做些别的事轉移注意。
白逾看着白母往他碗裡夾的好幾大塊的魚肉,心中簡直難以言喻。白母還說着:“小逾,我記得你愛吃魚,多吃點。”
白逾:“。”
我什麼時候愛吃魚了?你親兒子不愛吃也不能強迫你的假兒子吃啊!
但是他在白家沒什麼特權,他不敢說不愛吃魚,為了不落白母面子,隻能笑盈盈地接過,“謝謝媽。”
666見他吃的很香的樣子,“你不是不愛吃嗎?”
白逾有些疑惑:“你怎麼知道我不愛吃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