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6見他沒有要停留的意思,問他:“你不去打個招呼嗎?”
就離開教室這麼一會兒,白逾身上的不适感更重了,發情期的熱度自腺體蔓延至四肢百骸,他覺得自己又發燒了,此刻根本分不出心應付别的事,“不去不去,急着回家。”
666:“你不是打了抑制劑還貼了阻隔貼了嘛,怎麼還這麼難受?”
白逾也想知道:“對啊,我也很讨厭這破體質!!!”
666靈機一動:“那你為什麼不讓江近硯再給你标記一下?”
“666你怎麼比我還會異想天開。”白逾邊和666聊着邊向前走,走近了又聞到那種似有似無的青草味。
是綠植園裡的還是江近硯身上的?
白逾懶得琢磨這麼多,隻顧着埋頭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希望江近硯千萬别發現自己。
不知出于什麼原因,他不想讓江近硯看到現在的自己。
江近硯見到白逾,心底悄然漫過一絲無端的歡愉,這愉悅來的極輕,似乎還帶着一些其他的難以名狀的……情緒。
那人隻顧着垂着頭往前走,腳步又輕又快,纖瘦的身影幾乎要融入滿園綠意中,像是渾然未覺江近硯的存在。這般專注的模樣,倒顯出幾分稚氣可愛。
他們之間的交集算不上多,等江近硯思緒回神的時候,他的喉結無意識滾動了一下,“白逾”兩個字滑出唇畔。
很輕,不知道白逾有沒有聽到。
白逾正暈暈乎乎地走着,好像聽見有誰叫自己的名字,又很快被自己否認。他應該是幻聽了。
心不在焉之下,白逾驟然撞上一堵肉牆,他“哎呦”了一聲,擡眼就見原本還在一邊悶不作聲的江近硯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自己面前。
這人什麼時候在這裡的?故意擋路的?白逾心裡胡亂想着。
江近硯眼型生的極正,外眼角微微上揚,濃黑的睫毛在眼睑處投下一片陰影,讓人看不出情緒。
白逾順着他的視線向下看去,這才發現自己還緊攥着江近硯的手腕,那是剛剛怕摔倒時慌忙抓住的,竟一直忘了松開。指尖傳來的溫度讓他倏然清醒,白逾慌忙抽出手時,袖口在空氣中劃過一道倉促的弧線。
“……抱歉啊。”白逾踉跄着向後退了一步,拉開了距離。
“沒事。”
江近硯看向後退的白逾,那人猝不及防撞了人,自己反被吓了一跳,白皙的臉上留下很淡的撞出來的紅痕,顯得可憐巴巴的。
白逾正驚魂未定着,聽見江近硯提醒道:“你信息素……”
他本來發情期信息素就不穩定,受驚時信息素不小心散出一些,他連忙控制好信息素。
江近硯還要開口問什麼,白逾突然踮起腳伸手拍了拍他的頭發。
白逾笑着解釋說:“剛才有蜘蛛差點落到你頭發上。”
夏天什麼都好,就是蚊蟲鼠蟻多的人心煩,他見着一隻竹青色的蜘蛛扯着透明的蜘蛛絲就要墜在江近硯頭發上,于是第一時間就擡手替他拍掉了。
他們相隔不到半米,白逾後知後覺他們離得太近了,心髒撲通撲通跳動起來。
江近硯察覺到他信息素仍舊不穩定,問他:“你的沒帶抑制劑嗎?”
白逾疑惑他為什麼要問這個,但還是回答了:“今天帶的用完了。”
江近硯狀似無意問了一句:“用完了?多少支?”
白逾如實回答:“三支。”
江近硯點了點頭,有些意外白逾一天就要用這麼多抑制劑,“換個阻隔貼?”他建議。
白逾腦中瘋狂運轉,思考他這句話的含義,他信息素外洩了很多嗎?沒有吧。
江近硯:“也沒有嗎?”
白逾:“有,在書包裡。”
信息素在身體裡翻滾的感覺格外難熬,白逾換了個阻隔貼,眼前卻更暈了。
封鎖在體内的信息素越來越濃郁,他甚至有些懷念那天清新的青草味。他扭過頭看向旁邊的人,嘴張開又合上,又忍不住般想說些什麼。
能給他一些信息素嗎?
白逾被自己突然冒出的想法驚住,心裡猛地一跳。
666在一邊看戲,“江近硯好像很讨厭信息素。”它察覺話裡的歧義,又補充道:“平等讨厭每一個人的信息素,因為反派小時候的一些事兒。”
這裡面的彎彎繞繞牽扯太多,666一時半會兒解釋不完,隻能很簡略地提了一嘴。
白逾不動聲色地收起浮在空氣中那些蠢蠢欲動的冰淇淋味的信息素,“他不會是聞到了我信息素才特意過來警告我收好信息素的吧?!”
666神色複雜地看向宿主:“應該不是。”
白逾暈暈乎乎的,面上難掩不适,他知道自己大概是撐不到回家了,壯着膽子問:“哥……你能給我點信息素嗎?我好難受。”
他擡起眼梢偷觑着江近硯,一旦江近硯露出點什麼類似厭煩的信号他就立馬開溜。
非常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