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近硯注意到他刻意放軟的聲線,沒說什麼,緩緩放出安撫意味的信息素,墨黑的眸子裡看不出情緒。
白逾整個人包裹在不算濃烈的信息素裡,原本的不适感如潮水退去,渾身舒服的不像樣子,一時間都想直接貼上江近硯,但理智告訴他忍住。
白逾最會蹬鼻子上臉,屬于給點陽光就燦爛的那種人,得到了面前人的默許,他又扯着懶洋洋的語調試探着說:“能标記一下嗎?”
他咕哝着說話,江近硯卻聽得很清楚,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
白逾擡眉正要見好就收,收回那句話時,卻見江近硯眉眼疏朗,回他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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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逾頂着江近硯的臨時标記回到家時整個人還有些不甚清醒。
江近硯眉眼鋒冷,眼尾綴着一顆顔色很淡的淚痣,平日沉着一張臉不覺得有什麼,乍一展眉輕笑,如墨瞳孔裡浮現出難得一見的溫柔,眼尾的那顆小痣也晃着蠱惑的光,明明叫人退避三舍,卻又止不住心尖發顫。
白逾那時表面上雲淡風輕,心裡早就慌亂的不成樣子。回來的路上他沉吟半晌,隻能在腦内和666辯解:“其實我隻是随口一說。”
666:“宿主非常有潛力。”
白逾很輕地歎了口氣:“算了,反正能少打幾天抑制劑。”
第二天的考試白逾一如昨天一般焦頭爛額,手忙腳亂也不知道都寫了什麼,反正一天下來累的不輕。
回到班級,鄭流雲和他面對面趴着,兩人一動不動的。
兩人看着對方,看着看着就笑了,鄭流雲問他:“這都不像你了,你以前考完試可是連軸轉繼續寫題的。”
白逾笑着說:“誰都有累的時候。”
鄭流雲頭擱在桌子上十分不流暢地點了點頭:“我說也是,我就覺得你以前把自己繃得太緊了,确實要歇歇。怎麼樣?這次能拿下第一名不?”
白逾笑了笑,拿不了一點。
白逾身上還帶着江近硯的标記,今天就不需要避着人出去打抑制劑了,下午換了一張阻隔貼,可能是沒貼的太規整或者是這個某個角度的問題,鄭流雲看到阻隔貼翹開一點邊角,提醒他:“你阻隔貼沒貼好。”
Omega貼隻有在發情期才會用抑制劑和阻隔貼,如果阻隔貼沒貼好可能會接觸到其他信息素,尤其是有些Alpha的信息素會讓Omega覺得很不舒服。
白逾有些意外,但還是依言小幅度調整了下阻隔貼。
鄭流雲似乎在阻隔貼一閃而過的時候看到白逾後頸好像有……标記?
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這标記是前幾天的嗎?不應該啊,臨時标記不可能維持這麼長時間。那會是誰的?不會還是江近硯的吧,又或者是白逾追到暗戀的那人了?
白逾沒說,鄭流雲鬼使神差地也沒問出口。
今天白逾回去的時候沒再遇見江近硯,他估計昨天就是個巧合。
至于是不是巧合恐怕隻有江近硯本人知道了,其實江近硯本人也想不通自己那天為什麼要在綠植園等了這麼久,甚至做出了那些匪夷所思的超出自己設想範圍外的事。
一切都要從那間昏暗的卧室說起,那時候白逾還沒有完成分化,所以他身邊都是他無意識釋放出的信息素,江近硯對所有的信息素都極其抵觸,唯獨除了白逾的。
那天綠植園裡白逾緩解了他身體裡信息素裡帶來的疼痛,卻湧出一些其他怪異的欲望,比如,他想标記白逾。
但很快,他就把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怪異感覺歸為是受信息素影響才産生的。
周六白逾待在家裡一整天,除非必要堅決不動,躺在床上舒舒服服睡了好長時間。明天晚上要去白家宴會,他倒是不想找誰的事,但也不想惹禍上身。
白逾第二天告誡自己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他一大早就起來做數學題!!!
他都要被自己的學習精神給感動了。
白逾盯着卷子上的圓錐曲線動點題,眉頭擰在一起就沒松開過,做了幾道題之後生無可戀地歎了口氣:“所以我為什麼要坐在這兒做數學題?我什麼時候才能離開這個世界?”
666在一邊看題一邊看答案,看的哈欠連連:“這就要靠宿主自己努力了,早完成攻略任務早離開。”
白逾手中的筆戳在紙上發出“嚓嚓”的聲音,“那确實要努力,666你再給講一下這道題吧。”
666也不想學習,但還是盡職盡責給他調出講解視頻。
……
下午白逾又做了幾套物理卷子,校對答案的時候給自己氣的氣血翻湧,一天下來整個人累到虛脫,以至于666提醒要去參加宴會時白逾立馬就跳了起來,一臉解脫地要去收拾一下自己。
666不勝欣慰:“對攻略任務就是要這麼上心才對嘛。”
白逾是坐出租車去的宴會場地,由于穿着西服坐出租車實在是太惹人注目,白逾一直埋頭玩手機,無視前排司機頻頻投來的打量的目光。
白逾穿的并不奇怪,相反,他身量欣長,一雙修長筆直的腿裹在西褲裡,動作間帶着莫名的勾人。西服收腰,很好地勾勒出窄瘦的腰肢,顯得勻稱漂亮。
白逾的長相是很精緻明媚的那種,讓人看一眼就忘不掉。
白逾到達開展宴會地點的時候,恰好碰見榮期從一輛豪車上下來。榮期走到白筝身邊,對坐出租車來的白逾一臉鄙夷:“這就是你那盜版假弟弟?”
白逾:……
這位又是誰家的小少爺,我們認識嗎?怎麼上來就人身攻擊?
666聞到了久違的硝煙味,語氣裡隐隐帶着期待:“太好了宿主,看來今晚注定要有一場腥風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