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逾踉跄着後退一步,江近硯心髒像被狠狠揍了一拳,破開一個洞,又痛又冷。
白逾腦補着,不慎絆到路邊凸起的石頭,險險穩住身體,偏頭瞟見江近硯好不容易有點溫度的眸子又冷了回去。他下意識抓住江近硯,心中沒來由的慌亂,語無倫次地說:“行啊,我沒問題。你同意就好,我都可以的。”
手臂處傳來輕微阻力,兩人相觸的那片皮膚有些發麻,江近硯頓住腳步,問他:“你想好了?”
白逾忙道:“想好了。”
江近硯心情微妙,任由胳膊被人拉着也不掙脫,“好,我會找出來昨天給你下藥的人。”
“謝謝。”
兩人意見高度統一,這個不算正規的協議算是敲定了。
原來不是情書的事,白逾暗自松了口氣。然而江近硯還沒忘記剛才那茬,叫住打算偷摸摸離開白逾:“你剛才想說什麼?”
白逾有些暈乎,這人怎麼還記得這事兒呢?他扭過身子微仰着頭說:“沒事啊,我見你像是有話要說,就想問問你而已。”
白逾到家的時候窗外的天空依舊很亮,他和666邊吃外賣邊讨論怎麼追人。白逾想了一圈,決定給江近硯挑個玩偶,666這次吃人嘴短,沒再如往常那樣挖苦白逾,說他追人的方法又土又笨。
白逾的聲音帶着不明顯的鼻音,666問:“你要不要吃點藥,我覺得你可能有點感冒了。”
白逾絞盡腦汁才想出這麼個禮物,666雖沒反駁,他自己卻不自信了,哀嚎道:“我怎麼感覺還是不行?完了,我果然不是談戀愛的料。”
666搶過他手中的雞腿,“自我懷疑的人不配吃雞腿,喝你的感冒靈去吧。”
白逾再次哀嚎一聲,撇開666,沖一杯感冒靈噸噸幾口喝完。
666酒飽飯足後美滋滋下班,白逾寫了會作業,拿起壓在枕頭下的手機翻看網上大熱的玩偶。翻着翻着手指無意識滑到聊天列表,最頂端是高二十一班的班級群,此刻群裡有不少人咋咋呼呼讨論着亂七八糟的東西。
【哎呀,你們看到咱們學校貼吧上的一個貼子了沒?就是關于那個轉學生的。】
【什麼什麼?有什麼瓜我沒吃到?】
【就是就是,田晴笙你知道什麼快說啊,别吊大家胃口了。】
【馬上,我現在就把鍊接給你們轉發過來。】
田晴笙轉發一條帖子:【救命!新來的轉學生什麼來頭?好帥,已愛上,莫辜負,沒有血書但跪求聯系方式!!!】
這篇帖子的評論甚至早就超出兩百,班級群裡立馬爆發激烈讨論。
【我去,這人是誰?這麼勇的嗎?不知道老劉常年混迹貼吧?】
老劉是他們的風紀主任。
【所以是加上了聯系方式了對嗎?】
【也不一定,就算有人給了聯系方式,jjy也不一定同意。】
……
白逾學習的時候習慣性把手機設置成免打擾,他看到信息的時候群裡正讨論的激烈。之前加上江近硯的聯系方式後他就将這茬抛之腦後了,那篇帖子就這樣一直忘了删。白逾恨不得給自己一拳,二話不說便利落删了帖子,并思考自己老了得阿爾茲海默症得概率為多少。
群裡立馬有人發現端倪:【帖子怎麼沒了?】
【啊!我還沒看!】
【怎麼這麼快就沒了?不應該啊。】
【貼主不會……就在我們班吧?】
【……好猜測,我勸你别猜了,太過驚悚。】
白逾深吸一口氣,不免生出些局促,這人不偏不倚正好猜到正确答案。
他正打算再去學會兒習麻痹一下大腦,鄭流雲的消息就彈了過來:【群裡說的貼主是不是你???】
白逾抱着手機忐忑不安,編輯半天才發出去:【是吧。】末了還加一個生無可戀的表情包。
鄭流雲發過來一個果然如此的表情:【你可真行,在白家的時候你倆低頭不見擡頭見,偏偏要劍走偏鋒想出這麼一招。】
白逾:【憨笑.jpg】
鄭流雲又問:【你不會是匿名加的江近硯吧?】
白逾答:【怎麼可能,我還沒那麼傻。還有,這個議題暫不讨論,我有事問你。】
白逾還在劈裡啪啦地打字,鄭流雲直接一個視頻電話甩了過來。
鄭流雲的臉出現在手機屏幕裡面:“嗨,小逾兒,有什麼事兒來着,說吧。”
白逾既不鋪墊也不裝蒜了,直入主題:“如果我要送江近硯一個玩偶,你說他會不會喜歡?”
鄭流雲想都沒想就肯定道:“百分之九十九不喜歡!他那樣的人看起來像會是喜歡毛絨絨的樣子嗎?”
白逾覺得也是,忍不住手欠地把手機豎在桌子上,解放雙手,歪了歪頭,不願就此作罷,憋不住地問:“那你覺得送什麼比較好?”
鄭流雲躺在床上惬意極了,懶散答道:“要不送鞋?感覺大部分男生都不會讨厭。”
白逾:“我不知道他的鞋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