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毫不差。
這一球在無人攔截的情況下,被枭谷未來的王牌砸進了烏野的場地,在示意得分的哨聲中,日向跳起來和木兔擊掌,任由對方揉他的頭發,他擡起眼睛,看着坐在教練席上的研磨。
——怎麼樣?是你的打法吧?
是的。
研磨沉默。
如果不是他本人坐在這裡,隻看錄像,他都會以為場上的人是他。
這一刻,一個上帝視角的孤爪研磨和一個球員身份的孤爪研磨,同時存在。
極少的跑動,微小動作完成的誘騙,利用他和黑尾之間的熟悉欺騙攔網,為木兔的進攻打開方向。
——開闊的前方,毫無攔網的阻礙。
這是屬于孤爪研磨的風格。
或者說,是音駒的風格。
“……太嚣張了,翔陽。”
研磨喃喃。
“?”一邊的音駒助教一愣。
“啊……”研磨頓了頓,“我隻是沒想到,翔陽會做到這一步。”
場内,日向稍微和黑尾還有夜久交流了一下,比賽繼續。
這是絕對不屬于日向風格的排球,但是所有音駒的選手都漸漸聚集了過來,他們确信,這是他們的風格。
鋒芒不顯,忍耐和保守,暗地裡給到對手暗示并布下陷阱,直到最後露出獠牙。除了木兔實在是風格完全不統一外,這幾乎就是音駒。
原來如此。
翔陽……接手音駒的目的根本就不是要幫助音駒在即将到來的全國大賽上取得好成績……他要的是,塑造一個“孤爪研磨”的音駒。
一個沒有隊内階級差異,所有選手都能夠習慣研磨的技戰術風格,理解他的安排的音駒。
就像日向私底下跟研磨說的那樣,雖然他會随音駒去到全國大賽,但是會把大部分的指揮權交給研磨,大不了這一趟外快的錢不賺了,他也想要一個完全貫徹研磨戰術想法的音駒。
所以每一次隊内複盤,每一次戰術分析,乃至自己上場模仿着研磨打二傳,一切都是為了當孤爪研磨踏進音駒的時候,能夠以最快的速度磨合隊伍。
“什麼嘛……”研磨看着日向示意黑尾和海信行壓迫東峰的位置,讓對方直面夜久,幾乎是研磨腦中的棋盤上棋子走動的那一刻,場内音駒的移動同樣開始,毫無凝滞感的配合,“哪有這種幫勇者鑄劍的魔王啊……”
這一刻,研磨居然有點嫉妒起了日向未來的教練。
居然握有這樣一個無所不能的queen。
腦海中,研磨把黑尾的位置朝左側推了一步。
場上,被夜久接起數次球的東峰起跳後為了避開夜久,選擇了直線球扣殺,日向和黑尾已經先一步趕到左側,後發先至,完成了對這一球的攔死!
看着場内那個小小的身影落地,研磨笑起來。
然後,他看向了木兔。
木兔光太郎并不是個很“音駒”的人,倒不如說,音駒幾乎不偏好這種選手,因為很容易和音駒現有的陣容配合脫節。
但是……
這為什麼不是音駒的另一個解呢?
一個能配合音駒的強攻手……
研磨在手機的備忘錄裡寫下關鍵詞,打算回頭跟貓又教練再探讨一下,這短暫的交手裡,研磨迅速發現等到他和日向交手的時候,情況絕對比前輩們那個時候更糟糕,先不提音駒一直以來被诟病的進攻的問題,日向太熟悉研磨了,以至于他可以完美理解研磨的想法,這太緻命了,而且比起一條和天滿的時候,一個更大的危險是,日向不會在場邊,而是在場内。
這意味着他不僅能從戰術上,更能從技術上去應對音駒。
為什麼在團隊的比賽中,總有一些人會被叫做超級巨星?
因為他們擁有打破僵局的能力。
也許坐在場邊的日向還需要擔憂場内的選手能否完全執行他的戰術,那麼站在場内的日向,就是整個賽場上那個無人可以無視的超級巨星,打破一切僵局的那個人。
……我需要,更多的變數,才能作為翔陽的對手。
更強的手腳,更流暢的配合,更多的針對翔陽的隊友,針對他沒有意義……
音駒的腦在無聲中風暴。
場内的東峰叫苦不疊。
音駒本來就是以防守聞名全國的隊伍,出過國家隊自由人的名校,隊伍整體的防守意識也非常好,而且絕大多數人都是直升的,哪怕是一二年級的組合,也沒有看出來多少凝滞,哪怕是最早幾球後菅原試圖去針對和音駒配合稍微有些脫節的自由人,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音駒的一年級補防和限位做的越來越好,再加上數次得分的木兔,哪怕是以進攻聞名的烏野,也不得不收縮陣型,力求先接到球在說。
“呼……”菅原長長吐出了一口氣,“原來那個時候,你們是這個感覺嗎?”
“?”
“啊,”澤村反應過來,“你是說對上白鳥澤的時候啊?”
那一場比賽菅原不是首發,并沒有和澤村還有東峰一起直面白鳥澤的那位一年級王牌。
澤村活動了活動手腳,彎下腰,“很恐怖吧……”他這麼說,臉上卻沒有一絲恐懼,“現在狀态上來的木兔,大概就和白鳥澤的牛島差不多了吧……”
“嗯,很恐怖,”菅原撩起衣擺,擦掉汗水,“所以正好,”他拍了拍一年級的另外兩位正選,“補上我沒和你們一起面對的那場比賽!”
“菅原。”東峰苦笑,“他們在針對我,一會兒你分球估計得少我一點。”
“不,”烏野大概是把反差寫進骨子裡的隊伍,大高個東峰旭個性反而柔和,看似溫和的菅原同樣有着二傳手的傲氣,“訓練而已,這麼在意得分做什麼。”
“我們家小孩當然是我們最了解他,”他拍了拍東峰,目光落在網對面的小教練身上,“你做好準備吧……我來給你,開辟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