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衆朋友們,現在為您帶來的是全國高中綜合體育大會男子排球宮城縣縣内預選賽決賽,由白鳥澤學園對陣青葉城西高中……”
“啊,”日向叼着吸管,“終于開始了……等的我都困了。”
同樣叼着吸管的西谷倒是興緻勃勃,“我跟你說翔陽!我對他們學校那個……那個誰有印象!”
“……”菅原無語,“你說的這誰知道啊!”
日向光速接口,“啊!是及川前輩吧!”
“對對對!”西谷說,“诶呀他那個發球真的蠻煩人的!”
日向縮在椅子裡,“所以青城這不是打算一上來就搶分嘛,及川前輩站一号位,第一個發球呢。”
“靠發球搶分嗎?”烏養看了看,“我也有印象,去年春高被他卡輪卡的我頭大。”
“對于青城和白鳥澤來說,其實都是有着屬于自己的武器的,”日向說,“而且很難能可貴的,都不止一種武器……進攻手段的單一性對于比賽來說是緻命的,因為實在是太容易被針對了。”
“所以之前我們和白鳥澤那場才能拉扯到那個地步嗎?”
“對……”日向點頭,“因為太局限于牛島前輩的進攻點了……你看最後濑見前輩換點進攻我們誰都沒想到嘛。”
“濑見……”烏養頓了頓,看向白鳥澤的隊伍,一愣,“诶?他怎麼這場沒首發?”
“膽敢挑戰主教練的權威……”日向說,“你以為做出這種事還能繼續首發?”
“可是他們不是赢了嗎……沒必要這麼嚴格吧。”
“不是的……”日向搖了搖頭,“他當然可以做這種事……前提是他得到主教練的同意。”
“?”
“這不是為了打壓或者是規訓他,而是為了保護他。”日向說,“對于他們這種體育名校來說,受到的期待是數倍于我們的,赢是當然輸是罪無可恕,一旦他場上做出的事情導緻了潰敗,而教練沒能反應過來,難道他要一個人承擔這種失敗的壓力嗎?”
他微微後靠,作為國家隊的奇兵,他和宮侑的搭檔是出了名的神經刀,體育競技又是一個沒有成績就是路邊一條的環境,他們兩個赢的時候得到最多的鮮花與掌聲,輸掉的時候整個評論區淪陷,“疑似冒充職業運動員”“給外國爹送分”“不知道怎麼進的國家隊”“身高二等殘廢就是該趕緊讓位”“差星海光來這麼多不知道教練招進來幹什麼”“除了比影山多吃一年飯沒看出什麼優點”已經算夠溫和的了,更惡劣的發言數不勝數,極端的甚至會砸他們的大巴,而這些時候,是教練們在發布會上盡力保護他們,聲稱所有的戰術安排是出于教練的授意,而宮侑和日向自己隻是在執行戰術而已,盡可能的把輸掉比賽的注意力從選手轉到教練組身上,然而實際上宮侑和日向得到的唯一的戰術要求是……
“——去吧,嘗試你們所想的一切。”
“你怎麼知道濑見挑戰主教練權威的?”烏養狐疑,感覺日向和白鳥澤的關系有點太近了。
日向吐了吐舌頭,“看鹫匠教練的臉色就知道了……要是是教練提前跟濑見前輩交代好可以用這種方式,那教練肯定不會是那副表情的。”
而且……賽程太緊了。
日向心想。
和職業賽動辄兩三個月,每場比賽之間還有2-3天休息,一般一周雙賽的節奏不同,高中的正式賽太少了,一場春高,一場IH,一場國體(國民體育大會排球競技),而且國體的選拔其實就是東京的IH預選,所以說白了對于高中生來說他們的比賽就隻有春高和IH,賽程壓縮在3-5天内,這種節奏下想要對戰術完成及時的調整幾乎是不可能的,一天雙賽甚至三賽的情況下,大部分人在高壓下能執行好原定的戰術幾乎已經可以稱得上優秀了,而濑見的這個變動給白鳥澤帶來的是戰術上的巨大變化,甚至有可能導緻隊員們對于原定戰術的質疑,而在賽場上,一秒的遲疑都會帶來失敗,所以他必須被換下……
看着白鳥澤的陣容裡,白布賢二郎的身影,日向頓了頓,隻是……
不早點開始改變的話,白鳥澤會坐不穩宮城第一的位置哦。
他的目光轉向青葉城西,那裡,及川徹吐出一口氣,把球高高抛起,以直擊後排的一球,拉開了這一場比賽的序幕。
“無觸得分!”
“厲害。”大地感歎。
“對吧,”日向托着下巴,“早說了及川前輩是縣内第一二傳啦。”
“?”
“幹嘛啦……”日向說,“事實就是事實,再說了……”
他歪頭看着烏野的二傳手,“誰說他強就等于我們會輸呢?”
場内的交鋒仍在繼續,日向挑了挑眉,他頓了頓,跟烏養交流,“教練,數據給我看一眼。”
“?”烏養把資料冊遞給日向,日向翻了翻,了然,“比賽的節奏變快了。”
“?”
“時間,”日向說,“注意他們兩支隊伍的平均比賽時長。”
“變短了,那就意味着每一球的拉扯時間變短了……”
“對,”日向說,“但是接下來,我們就要搞清楚為什麼了……到底是因為身體發育導緻的力道變化讓拉鋸變難,還是戰術的變化導緻的……”
“我們也有我們要解開的謎啊。”
菅原看了一會兒,說,“我覺得……是青城在變吧。”
“說說看?”日向看向他。
“白鳥澤我們剛交過手,”菅原沉思,“我覺得他們和去年的差距不是很大,大部分是集中在個人實力的精進上的,但是就和我們的拉鋸戰來看,他們主動提速的可能性不大,所以我覺得是青城在提速。”
日向吐出一口氣,他失笑,“膽子真大啊及川前輩……決賽變陣,真有你的啊。”
“他們是在模仿我們嗎?”
“差不多,”日向挂在前排的護欄上看比賽,“畢竟青城也是以配合出名的隊伍,他們要想學我們可比白鳥澤容易多了,隻不過我們的配合需要的平時的練習現在的青城是拿不出來的,所以基本上可以把這個時候的青城總結為以及川前輩為核心,岩泉前輩補漏的一個狀态。”
“但是這個情況下,”烏養沉思,“堅持不了多久吧,先不提及川本身身為青城的戰術核心的壓力,單是他要兼顧防守和調度就已經壓力夠大了,畢竟你們當時是更靈活的狀态,補漏的壓力沒有壓在某一兩個人身上。”
“那他們為什麼要這個時候變動啊……”東峰撓頭,“不熟悉的戰術,這麼大的壓力,為什麼不打他們熟悉的那套呢?”
“大概是因為……”菅原的目光落在青城的核心身上,“他們已經輸夠了。”
“不在乎場面是不是打得好看,也不在乎自己有多狼狽,他們隻是在尋找突破白鳥澤的可能性。”
“對,”日向同意,“青城的教練還是挺不錯的,敢在這個時候同意及川前輩這種亂來的行為。”
“你這話說的,”烏養揶揄他,“不怕鹫匠老爺子生氣?”
“诶……”日向理直氣壯,“因為願意首發我,敢把勝負賭在我身上的人,大概也是這種亂來的人吧,偏心一點又怎麼了?”
“?”
“……教練,幹嘛那副表情?”
“日向啊……”烏養拍了拍他的肩,“想什麼呢,明年你入學之後,我可是就要把勝負賭在你身上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