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日向反應過來,笑了,“交給我吧!”
場内的哨聲,打斷了他們的談話。
“诶呀……”日向說,“糟糕了。”
“?怎麼?青城不是赢了第一局嗎?”
“但是白鳥澤開始習慣他們了,”日向頓了頓,“而且,白鳥澤的戰術構成簡單的最大優勢就在這裡……”
“換掉核心外的任何人,根本不會影響到他們的整體配合。”
及川長長吐出一口氣。
太逞能了。
他閉着眼睛都知道小岩會說些什麼,真的研究了一中午的烏野,然後下午臨上場前找教練表示要變陣什麼的,太亂來了。
可不然呢?
他們以前的戰術又不是沒有輸給過白鳥澤,用過往成熟的,流暢的戰術再一次毫無懸念的輸給白鳥澤?
還是用新的,不熟悉的,但是的确威脅到過白鳥澤的戰術去賭一把?
既然結果可能都是輸,那麼及川徹甯願賭一把,如果這個戰術在烏野那樣選手質量的隊伍裡都能發揮作用,那麼沒道理他們做不到。
但是關鍵在哪裡?
烏野能威脅到白鳥澤的關鍵在哪裡?
他的頭埋在毛巾裡,思緒依舊在飛速運轉,前期5号在場上的時候,通過整體防守來争取後續進攻?
青城的防守比烏野更成熟,他們不需要這種聯合也能把事情做好,但是為什麼烏野的拉鋸戰的後續換人後的進攻做的更好?
哨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走了,及川。”
“……嗯。”
太短了,太短了,兩場比賽之間的時間太短了,兩局比賽之間的時間也太短了,即使是他也沒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内消化掉宮城最優秀的教練的戰術和安排,哪怕及川的确抓住了些靈感和方向,但是真的來不及。
看着最後的那一球,打在他的手上朝着後方飛去,在及川嘶吼的“救球”中落地,宣判了青城的失敗。
又輸了。
第幾次了?
第9次了。
初中六次高中三次,他從未跨越過名為牛島若利的這堵高牆。
比起失敗帶來的痛苦,他感受到的是疲憊。
像在沙漠的正中尋找離開的辦法,周圍都是一樣的風景,黃沙的盡頭在哪?
到底要怎樣才能離開這裡?
他陷于名叫宮城的流沙中,動彈不得。
然後,一塊毛巾蓋在了他的頭上,遮住了他的視線。
那是一雙他不熟悉的鞋。
“及川前輩,”但是卻是他熟悉的聲音,“還能站起來嗎?”
烏野的小教練不知道為什麼來到了場内。
他像個最普通的球童那樣,扶着及川走到場邊休息,幫及川收拾好了他的背包,給及川披上外套,遞給他水。
及川徹沒有擡頭,頭上搭着的毛巾遮住了他的臉,也遮住了另一側白鳥澤的慶祝場面,“小不點教練,你不難受嗎?”
“難受啊,”烏野的小教練說,“輸掉的滋味一輩子都不喜歡。”
“真的,很讨厭。”及川說。
“所以下一次,赢回來吧。”
“?”
對方的聲音帶着笑意,“這麼驚訝做什麼……我很早就說過了,我自始至終,都覺得青城可以赢啊。”
“哪怕是我?”
“?什麼話?”對方說,“及川前輩是宮城第一的二傳手,我一直都這麼認為。”
“哈,”及川發出一聲促狹的笑聲,帶着些哽咽,“你是不是沒有見過我的那個後……”
“啊,不是的,我知道影山。”
“雖然影山那家夥确實是天才,”日向搖了搖頭,“但是他的強大,是在及川前輩的基礎上的。”
“?”
“他對于局勢的分析,發球的狀态,球路的評估……都和你很像,及川前輩。”
“那小子還來找過我,讓我教他,我不幹,”及川終于擡起頭來,“可是他還是做到了,哪怕沒有人引路,他的才能已經在開花了。”
“因為前輩在影山的前面啊。”日向說,“我不太懂被人追逐的感覺,因為我一直在追着某人的身影,正是因為他在前面毫不猶豫的前進,所以我才能目标明确的追逐,直到和他站在同樣的舞台上,成為能夠和他相當的對手。對影山來說,及川前輩應該也是這樣的,一直走在他前面,理想中的二傳手的樣子,所以他才能這麼明确自己的方向吧,畢竟……”
日向蹲了下來,擡頭和藏在毛巾下的那雙被水浸濕的眼睛對視,“及川前輩真的很強。”
“更何況……”日向頂着那滴落在他臉上的淚水起身,好像這份失敗的淚水從一顆心裡流出來,劃過了他們兩個人的不甘。
他轉頭看向白鳥澤。
“白鳥澤絕不是無法戰勝的,及川前輩,下一次,無論烏野和青城之中誰勝出,赢的那支隊伍,要帶着我們的份,一起赢過白鳥澤,然後——”
“走到全國大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