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确認了室内隻有一個竊聽器和一個直直對準電腦方向的隐形攝像頭時,三花貓開始在監控死角的地闆上沾水寫字。
“請保持安靜,不要站到電腦那邊。”三花貓慢吞吞寫着。
“我是來幫你的。”
“過幾天,你姐姐會被組織處理掉。”
“我需要你的配合。”
才寫完第三行,第一行字符就在空調的吹拂下完全幹涸,隻剩被擦得幹幹淨淨的地闆。
雪莉瞳孔地震。
她一時間顧不上糾結什麼世界觀不世界觀的問題,隻是拿出自己的手機大力敲擊着。
“姐姐會被組織殺死?!”
“你知道些什麼?——不對,你到底是誰?!”
即使雪莉不滿組織進行人體實驗和上級發生過一些小小沖突,組織也不至于因此對姐姐出手,除非他們想廢掉她這個項目研究主力。
随随便便一隻貓出來跟自己說姐姐快要被組織處死了——這是在開哪門子玩笑啊?!
但是,茶發少女的内心又在動搖着。
今天和姐姐的會面她會遲到,是因為出發前她被“恰好路過”的組織成員敲打了。
聰慧如宮野志保未嘗不能察覺姐姐近期的異常,但她在組織監視下無法說出口。
如果對自己的研究成果一無所知倒還罷了,但是現在她已經知道工藤宅失蹤的小孩衣服,隻是私下将對方的失蹤狀态篡改成死亡。
也就是說,自己研制出的aptx4869,可能存在某種意義上能讓人返老還童的幾率。
作為研究人員,宮野志保并非溫室裡的花朵,自然知道這種事傳出去會遭到多少觊觎——組織背後站着的,當然不可能隻有烏丸集團一個家族而已。
僅僅隻是她這個級别的研究員,都能隐約窺見組織背後存在的那些日美各界高層的暗影。
誰知道給這隻莫名其妙的貓是不是某些人聽到某種風聲來試探她的、會不會讓她們姐妹陷入什麼更深的漩渦之中?
三花歪頭瞅了她滿頻感歎号的手機一眼。
哪怕已經腳踩實地地站在三個月前東京的某塊土地上,他對自己即将接觸到的組織研究所依舊不甚了解。
組織究竟在研究些什麼?為何連兩百年後的時之政府,都會對他們正在研究的内容産生嫌惡排斥之意?
要知道,組織在日本盤踞了幾十年之久。政界、金融界、醫學界、IT界……從組織延伸出的巨網将整個日本牢牢困鎖住,從各個層面滲透進各行各業高層抽取養分,又反哺回這個龐然大物。
諸伏景光在組織潛伏三年多,在潛入之前還接受過公安專門針對組織的卧底培訓,對于這個隐藏在日本背後的龐然大物依舊隻能說出一點皮毛。
連景光自己都不得不承認的是,日本警界高層或許同樣被組織滲透過,尤其是他自己曾經供職的警視廳。
時政下達的任務看似隻針對那些不明目标的實驗所,但隐藏更深的大大小小研究所才是組織這些年埋藏最深的隐秘。
地盤、設備、人才、資金,組織的後盾幾乎源源不絕不計成本地向那些不知建造在何處的研究機構輸送大量資金。
這不是單獨某一家獨立的财團能夠做到的。
站在這些研究所背後的社會各界人士,某種程度上可能比組織本身還要難以清除。
因此,諸伏景光多少能夠理解宮野志保内心的憂慮。
“或者摧毀掉也可以,隻要讓我确認你真的處理掉就好。”三花貓費力又艱難地用又短又粗的貓爪戳手機按鍵。
“——但是,必須讓我确信你真的銷毀了。”
“你真有那麼好心?”宮野志保将信将疑。
三花貓回過頭,毛茸茸的臉上露出一點難以捉摸的笑意:“雖然這麼說很冒犯,但如果真的到了那時候,你隻能相信我。”
貓貓咧嘴.jpg
明明準備表達友好,迫于生理條件限制,這表情看上去卻和威脅無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