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陽高照的大晴天,竟然落下一記驚雷,甚至穿透了瓦片,不偏不倚地落在了靈位上,上好的紅木靈位牌瞬間化為了齑粉。
如此蹊跷的一幕讓衆人愣怔,一時間沒了反應。
周氏率先回過神,仿佛終于找到了宣洩口:“我的兒啊,她這是讓你連死都不安生啊。大家都看到了,她就是個災星!災星啊!”手幾乎點到了謝無疆的臉上。
謝無疆從迷茫中回過神,掃了一眼在場衆人看向她時明顯警惕的神情,眼波一轉,計上心頭:“天公不可欺,獲罪于天,無所禱也,二夫人還是慎言為妙,免得為裴家招禍。”
世人無不畏懼鬼神,再結合謝無疆的話,衆人心裡頓時翻了個個兒,紛紛出言規勸周氏。
周氏簡直要氣炸了,扯着人群中裴雲楓便要他給兒子作主,卻未見裴雲楓的臉色明顯不對。
謝無疆目光審視地掃了他一眼,匆匆環視四周,這才發現裴昐竟不在此處,她的心裡隐隐有了猜測,趁着靈堂亂糟糟的,悄悄帶着東青和春林離開了。
殊不知,暗處一道視線正悄無聲息地盯着她們。
出了靈堂,謝無疆小聲吩咐了東青兩句,東青神色凝重地應下轉身匆匆離開。
春林回頭看了一眼,猶豫着開口:“娘子,可是出了何事?”
謝無疆搖搖頭,一時也不敢肯定裴雲楓要做什麼:“尚不能确定,不過我猜今日府裡或大事發生。”
兩人正說着話,便見一名護衛匆匆過來,壓低聲音道:“宋娘子,小人奉二郎君之命請娘子去書房一趟。”
此人有些面熟,謝無疆覺得自己該是在府裡見過的,隻是一時想不起來且他的話讓謝無疆不免心生疑慮:“不知二郎君叫我過去所為何事?”
那護衛搖搖頭:“二郎君未說,隻是讓小人來請娘子。”
謝無疆看了春林一眼,春林湊近她耳側小聲提醒:“娘子,他叫劉小北,是書房的護衛,跟随主君六七年了。”
這話算是間接告訴謝無疆此人信得過。
謝無疆點點頭,卻并未就此放下心,多年來的經驗告訴她親信反水的事比比皆是,便是宋九思那般多疑的人親信裡也有她的人,她悄悄摸了摸手腕,猶豫了片刻還是決定看看裴雲楓到底要幹什麼:“既如此,便有勞劉護衛帶路了。”
“娘子客氣了,這邊請。”劉小北恭敬道。
一路上劉小北都沒有表現出任何異樣,當真帶着她們來到了書房外,甚至在其他護衛查問之際亮出了令牌。
等到進了書房中,沒有看見裴昐,謝無疆的心頓時提了起來,用詢問的眼神看向劉小北。
劉小北不慌不忙道:“娘子稍等,二郎君即刻便到。”說完,他徑直轉身離開,順勢帶上了門。
謝無疆皺眉打量着書房的擺設,心中的怪異感卻怎麼也揮之不去。
春林見她始終沉默地打量着四下,忍不住低聲勸慰:“娘子莫急,興許二郎君是有要事與娘子相商。”
謝無疆問:“這間書房素日裡來往的都是些什麼人?”
這個問題春林覺得有些奇怪,原本想含糊過去,轉念想到那日在破廟中的誓言,咬咬牙道:“回娘子,這間乃是主君的私人書房,平日裡除了二郎君,陳陽,忠叔,以及出門辦事的方先生、青山外再無旁人踏足。”
謝無疆猛得回頭:“你是說郎君平日處理公務不在此處?”
春林疑惑道:“主君處理公務另有一間書房。”
謝無疆的臉色倏然一變,轉身往外走去:“走!”
春林愣了一下,匆匆跟上。
可惜,兩人剛到門前,便聽到門外傳來激烈的打鬥聲。
謝無疆的臉色變了又變。
春林驚慌地看向她:“娘子?”
謝無疆深吸一口氣,将今日之事仔細捋了一遍,雖然猜不透背後之人此舉的最終目的,但是很明顯有人是想讓她來背鍋。
很快書房外的打鬥聲漸熄,縱使隔着門闆,謝無疆依舊能感覺到一股濃重的殺意在逼近,她一把拉過春林,在她驚恐的目光中帶着她閃身躲到了裡間的屏風後。
緊接着,書房的門被人一腳踹開,透過屏風光影,隐約能看見數名提着橫刀的護衛正在四處打量尋找着什麼。
很快,他們的視線便鎖定在了屏風上,幾人相互對視一眼,提起到小心靠近屏風。
春林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嘴巴張得老大,卻被謝無疆一把捂住,她驚恐地看向謝無疆,謝無疆沖着她輕輕搖了搖頭。
當刀尖直抵屏風時,謝無疆突然擡手,咻的一聲,一支鋒利的袖箭直接穿破屏風直直she入當先那人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