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芙蓉知道他最見不得自己哭。
她其實是個不怎麼愛哭的人,可這一世卻已經在他面前哭了兩次。
“真的小傷。”
柳芙蓉見他不給,便自己上手在他身上摸索。
他腰帶前的香包竟還沒掉,隻是上面沾滿了泥土和灰塵。
裴晏禮感覺她的手似乎是帶了火,處處留下餘溫。
他雙手帶了力道掐住她的手腕。
似乎有些難以啟齒:“我燙不是因為傷口。”
她不信,以為他又在诓她。
扭了扭手腕試圖掙紮開。
裴晏禮沒了法子,手腕一拉,将她整個人抱進自己懷裡。
柳芙蓉剛一動,兩個人都僵住,她反應過來,不再亂動。
他本意是想将她吓一吓,不再記挂着那瓶所剩不多的藥。
卻不料她平靜下來,倒是成擺爛的鹹魚了。
既然掙脫不開,幹脆卸了力氣。
“誰幹的?”
裴晏禮搖搖頭:“應不是從吃食上動的手腳。”
柳芙蓉手撐在他身側,一擡頭便對上他逐漸失焦的眼神。
他瞳孔一陣,擡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别看我。”
他現在很失态。
她剛貼得近,還能聞到他身上香料的味道,他說不是吃食,她便出奇地警覺。
柳芙蓉把自己送給他的香包拽下來,将其鎖口處拉開,裡面的香料盡攬無餘。
薄荷、艾草……
還有绯靈香。
難怪她今天喝那茶的時候覺得味道如此奇怪,想必那茶應該就是清心碧芽所泡的。
這種香源自西域,早在前朝便就被禁用了。
它本身也是一種濃郁的香料,然而若是和薄荷一起用便能激發出一種能激起欲望的香氣。
此香難查,而且使用一兩次并不會對身體造成什麼傷害,反而有助于房中事,可若是用多了,便會讓中藥者患上萎症,這也是為什麼禁用的原因。
而能解此毒隻有兩種方法。
要不就是飲下清心碧芽泡的茶,要不就得釋放出來。
嗯,還得多做幾次。
至于為什麼柳芙蓉知道的這麼清楚。
還是多虧了龐知許。
上一世在宮中她就老使這些腌臜的手段,而柳芙蓉從來不屑于阻止,巴不得她把劉睿榨幹了才好。
如果她沒猜錯的話,今日那個宮人要帶自己進的帳篷裡絕對有個男人在等着了。
她還真是一如既往的陰損。
倒是得感謝她,不然她也不能這麼快順藤摸瓜找到裴晏禮。
柳芙蓉嫌棄地将那香包扔出了山洞,急着問他:“你昨日可飲茶了?就是又辛又苦的那種?”
裴晏禮看她的動作,應該是那香包有問題。
“未曾。”他倒不是防被下這種藥,而是怕被龐春奕下毒,所以一口都未曾喝過。
柳芙蓉皺着眉頭,思考片刻。
遲早是自己的男人,總不能放任他廢了吧?
她呼出一口氣,視死如歸般跨坐在他的身上,開始胡亂扯他的衣裳。
裴晏禮反應過來,慌亂地按住她的手。
“你這個毒必須得快點解,不然。”柳芙蓉用手指了指某處,“會出問題的。”
裴晏禮握住她手腕的力氣加重了些,似乎是為了懲罰她的口出狂言。
“柳芙蓉!”
她被他吼得一驚,有些委屈:“我沒騙你,這裡找不到那個泡茶的解藥,隻能讓它自己出來。”
他對她沒了招,又怕吓着她。
“要解也是我自己的事兒,你來算怎麼回事?”
裴晏禮也是被她逼得無奈,才把話說得如此直白。
柳芙蓉腦中一閃,反應過來自己好像太心急了……
可且先不說在藥效的支撐下他能不能自己解決,她現在已經明顯感覺到他說話有些渙散了。
“可是。”柳芙蓉眼睛像浸了水的葡萄,不顧他捏住的雙手,低身吻上他的唇又迅速抽離。
“我餓了,幫你弄完,你給我烤兔子吃。”
明明滿是情欲的話,可是從她的嘴裡說出來,仿佛在談論今日天氣如何。
像是被她下了迷魂湯,她吻上來的那一瞬間他竟然放縱她閉了眼。
裴晏禮扣住她的肩膀,讓她與自己被迫分開一段距離,他真的受不住她有意無意的撩撥了。
他快要炸了。
柳芙蓉眼神中滿是疑惑,不解他為何如此抗拒地推開自己。
“你出去待一會兒。”他氣息越來越急促,“求你了。”
見她傷心,裴晏禮還是忍不住地哄她。
“你身上有傷,這裡很髒。”
他現在不止臉紅,連聲音中都帶了欲念。
上一世在坤甯宮裡那麼多次荒唐,她怎麼會不知道他的時長和精力。
現在藥效加持,由着他自己來估計等到天亮都完不了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