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翻完了自己的劇情線。
渣攻,替身,白月光。經典配置。
霸總蕭永慕有錢有勢,呼風喚雨,心裡卻有那麼一塊不可觸碰的淨土,那就是他的前任,被父母棒打鴛鴦後被迫出國留學的白月光。
為了一解相思之苦,在機緣巧合下,他遇到了與白月光有幾分相似的替身,于是威逼利誘包養了人家,卻并未告知白月光的存在。
所以在替身逐漸淪陷後,白月光卻回國,替身終于意識到自己原來隻是白月光的替代品,于是心灰意冷,決絕提了分手。
蕭永慕當然不同意。
他吃着碗裡看着鍋裡。
于是三個人你愛我我愛他他愛他的糾葛從此開啟。
對于這一爛俗狗血大作,蕭永慕看得津津有味且興緻勃勃,并代入其中的替身受雲安,邊歎息着安安離開那個臭男人他不值得,邊破口大罵渣攻既要又要也是不要個臉,追妻火葬場葬成木乃伊我們安安也不要回頭,讓他後悔去!
合上書,驚覺,原來自己才是那個渣攻。
……蕭永慕駭然,并捂臉啜泣。
不怪他,作為一個不是躺平就是臍橙的當代純0,代入追妻火葬場文學裡的受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蕭永慕拍拍心口給自己順了一大口氣,悲傷地低頭,面前是意大利手作藝術家金絲混紡的羊絨地毯,價值不菲。悲傷地擡頭,視野裡是威尼斯匠人萬片水晶鑄造的吊燈遺作,拍賣行賣出天價。
蕭永慕幹脆閉上了眼睛,竭力忍住嘴角向上的抽搐。
也不怪他,作為一個幻想彩票中大獎都隻會幻想一千萬的貧窮人士,被天上掉下的巨額錢财砸到有點發癫是再合情合理不過的事情。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蕭永慕嬉皮笑臉。
夜色中,玻璃映照出他的笑容,他慣常偏中性的姿态配上他濃重的五官,倒顯出一種他從前不曾擁有的氣質來。
大約是因為五官太淩厲,他暫時不太能完全駕馭,暴露出來的被動底色給軀殼包上了一層暖融融的濾鏡。
咚咚咚,有人敲門。
“進來。”蕭永慕手忙腳亂正襟危坐,切換為面無表情。
也不是說非要裝的和渣攻一模一樣,但難得體驗一回小說裡的霸總,該有的氣氛和姿态還是要有。
最起碼不能暴露得這麼快,沒勁。
來人是無所不能的總助項睿,西裝筆挺,目光堅定,“老闆,關于全域計劃的正式實施和下放,我們已經打通全區域數據閉環生态鍊,嵌套跨境模塊降低了17%的供應鍊融資成本,已被歐盟區的主理人用作下個季度與美方的競标項目,他說已經征求過您的意見……”
蕭永慕緩慢眨眼。
蕭永慕微微點頭。
蕭永慕閉目養神。
沒辦法,聽得雲裡霧裡,隻能做深沉狀。
好在項睿已經習慣他老闆的不動聲色,畢竟蕭永慕并不是個勵精圖治的好總裁,霸總小說裡的總裁精力都在戀愛追妻聯姻上,公司多半靠信得過的職業經理人全權負責。
彙報完工作,項總助推推眼鏡,“關于雲安雲先生……”
蕭永慕眼睛唰得睜開了。
項睿:“……”
“他想拜托我将他留在您住所的東西搬出來,說是既然已經分手,那些東西留在您這裡也不太好。對于您,那些是垃圾,對于他,他的東西他還要用,花錢再買又是一筆開支。”
原來是已經到提分手的階段了啊。
怪不得兩天了都沒有什麼聯系。
那白月光是已經回國了嗎?
“蘇念呢?”蕭永慕問道,蘇念就是他的白月光。
“蘇少爺後日的接風宴已經定下,您看還需要準備些什麼。”項睿順勢遞過一個平闆,上面是整個接風宴的人員邀請名單,宴會流程,大廳布置VR等。
真有心意啊,蕭永慕牙有點酸,他看了看這奢華的接風宴配置,想了想。
“把這個去掉。”他點了點屏幕。
項睿順着他的視線,來到了人員邀請名單一欄最前排的蕭永慕三個字。
項睿:……啊?
“我不去。”蕭永慕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