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吻吻,打開消息一看全是白桑落發過來的各角度親嘴照,吻你大爺啊!“蘭希完全沒好氣道,被無端騷擾的他已經完全不勝其煩。
“哈哈哈哈哈哈,”蕭永慕在意識海裡快要笑翻過去,“還是你這裡的劇情有意思,這照片發過來傅衡淵肯定默許了呀,就等着看你反應呢。果然男人生性就是賤骨頭,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
“請詳細描述你的性别。”蘭希說。
“哼,本人可是男神,高富帥好不好,豈能與你們這些凡人相提并論。”
“……”
如同他在意識海裡和另三人講述的一樣,他那天從蕭永慕家出來,回到住處,沙發上等待的傅衡淵暴怒上前,兩人扭打起來。傅衡淵被嫌了髒,被罵了秒,被蹬了蛋,甚至差點還被開了瓢。失去了一些潔淨,尊嚴,和安詳。
而蘭希,他什麼都沒失去。
頂多失去了一些動力勢能。
和一些素質。
再然後,傅衡淵好幾天沒回過家。
也可能回過,但兩人并沒碰過面,畢竟外婆手術剛結束,他日常往醫院跑,沒那麼多閑工夫關注傅衡淵的動态。
不過,即使他不主動關注,也不得不被動接收。
白桑落不知道抽的哪門子瘋,給他發了一大堆他們兩人的親密暧昧小視頻和照片,微信删了彩信發,彩信屏蔽發郵箱,無孔不入,防不勝防。這要擱了之前的原主蘭希,估計會抱着這堆消息悲痛欲絕以淚洗面,但直男蘭希看了看,無所畏懼地轉手截圖發給了傅衡淵。
傅衡淵:?
【看看看,你那個情人拍你照片,你怕不怕之後他會拿這些照片借裸貸,或者威脅你不給他錢就把這些照片公之于衆,挺吓人的,這種輿論你公關得花多少錢,要不管管,扼殺在搖籃裡?】
傅衡淵:……
【回複啊,不回複我就以打包價賣給小網站,我應該能掙得盆滿缽滿,畢竟以你倆的姿色應該能上個VIP。】
傅衡淵:你敢!
【你咋不氣急敗壞找他算賬對着我發什麼感歎号,别這些是你默許的啊?為了啥,就為了荼毒我的眼睛?賤不賤啊您。】
傅衡淵:……自作多情。
蘭希盯着這四個字看了半天,轉手保存了原圖,将照片發在了朋友圈。
當然,他還沒有那麼作死,朋友圈僅傅衡淵、白桑落和許朗可見。
但傅衡淵并不知道,蘭希的朋友圈有傅家長輩,他爸他媽他爺他奶都在裡邊,這是多麼嚴重的社死啊。他幾乎是暴跳如雷地打來了電話,怒吼着責令蘭希迅速删除。
蘭希:“現在知道後果了,以後别老給我發這些東西,我都快長針眼,我呸。”
“還有啊,感謝你特别邀請,送來你的把柄。趕緊把醫院外頭盯着我和我外婆的那些人撤了,不然我就去拿你的照片借裸貸,别逼我哈,我還欠我朋友二十萬呢。”
傅衡淵在電話那頭呼哧呼哧,看來是氣得不輕。
這件小事就這麼順利地解決了,外婆逐漸好轉,能動彈能吹風,監視他們的人也不在,他便借個輪椅推着外婆到醫院外的小花園曬太陽。綠樹成蔭,陽光和煦,他迷迷瞪瞪坐在長椅打盹兒,忽然聽見外婆說,“過幾天出院,我就回老家去。”
蘭希瞬間清醒。
面前的老人不知道,其實她隻剩兩年的光景,再然後便是天人永隔。
也可能她其實知道,隻有原主蘭希不知道。
失去親人的感覺實在痛苦,在往後的許多年裡,蘭希不止一次希望自己是個文盲。如果他是個文盲,就不會因為要去上學而錯失和外婆最後的相處時光,外婆也沒有見到他最後一面。
“您搬到A市吧,我多陪陪您。”蘭希說。
外婆很溫柔地看着他。
“住處我會想辦法解決的,一定讓您住着舒服安心。”蘭希急忙又說。
外婆的方向是背光,他想寫自己曬不曬無所謂,别給外婆曬傷。外婆在陽光的反面柔和注視了他很久,很輕很輕地摩挲他的手背。
“好啊,小希。”她說。
“小希,現在的你很好,我看着也開心。”她又說。
“……啊?”蘭希的顫音裡帶着一絲驚恐。
“我耳朵沒聾到聽不到你在病房走廊外打電話的聲音,我家外孫的聲音,我一眼就能聽出來,”外婆笑得有些調皮,她眨眨眼睛有些揶揄,“大膽做吧,我支持你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