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希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他開始盡快在A市尋找适合老年人居住的房子,樓層低,家具好用,環境優美,煙火氣息,離他近。
走走轉轉找房子,生活變得規律又平靜,傅衡淵那群人吃了教訓最近也沒怎麼招惹他。倒是他自己的身體,開始出現一些小小的不适應。
按說他這半生活得糙糙的,十塊錢洗面奶洗把臉擦個男士一體化爽膚水就能愉快出門。來這個世界換了具身體換了張臉,本以為能保持原來的生活節奏。
結果某日一照鏡子,水靈靈地爆了幹皮。
皲裂的白色裂紋一層層,算不上毀容,頂多有點難看。
蘭希本能後仰,再靠近,搓一搓,默了默,打開了衛生間儲物櫃,掏出一個罐罐看了看,放回去,開始在手機上搜索護膚教程。然後,顫抖着手,給自己敷了個補水面膜。
他還吃不胖,食欲旺盛,但胃口極小。多吃幾口,撐得想吐。忍着惡心第二天上稱,反瘦三兩。
蘭希大怒,踢了一腳體重秤,看着自己小身闆,悲傷感歎自己形狀優美的肌肉再沒有重見天日的一天。
生活竟如此艱辛。
不過,還有更艱辛的。
傅家集團的體量又增加了一個百億量級,說是要開一個大型的慶功宴。不僅僅傅家所有人員和家族旁支都要出席,其他依附于他們的小型世家,與他們利益有牽扯的,供應鍊生态鍊條上的各類公司,都受邀參加。
作為現任“小傅總夫人”,理論上蘭希當然應該出席。
說起來,目前傅家的掌權者依舊還是傅衡淵的父親,一位守舊刻闆、傳統形象下的嚴肅掌權人,對待蘭希的态度還算得上得體。
但傅衡淵的母親,一位優雅貴夫人,每次看到蘭希的表情,就好像自家的白菜被髒兮兮的流浪小野豬拱了一樣。她不敢反對做出這一決定的傅家老爺子,反而将矛頭對準蘭希,極盡刻薄。
很正常,虐文嘛,蘭希不受所有人的喜歡是非常合理的一件事。
所以他并不想去,非常抗拒。
原文中,這次宴會發生了不少亂七八糟的情感大戲,從被其他世家子弟羞辱懦弱無能開始,到許朗挽着傅夫人的手像正牌夫人一樣宣示主權,再到被白桑落構陷,最後還被傅衡淵大庭廣衆下扇了一巴掌。這樁樁件件都在剜蘭希的身心。至于蘭希能在宴會上收獲的讓他開心的東西。
有多少呢?
零。
哎嘿,您猜怎麼着,居然是零個哎。
快别想了,蘭希摸摸起了一胳膊的雞皮疙瘩,他最近對零這個字過敏。
“好煩,真不想去。”他躺在床上呈大字狀,在意識海裡猛猛抱怨。
“那就不去呗。”蕭永慕倒是想得開。
“你說的倒輕巧,我的劇情需要我保持五年的婚姻關系,和傅衡淵那些小打小鬧就算了。萬一讓傅家老爺子不滿意,讓我滾蛋怎麼辦?”蘭希愁眉苦臉。
“……倒也是。”蕭永慕說。
但蕭永慕轉念一想,“但原本的蘭希都在宴會上那麼丢臉了,一點都沒有他們上層人說的什麼體面和威嚴。傅老爺子也沒有不認這段姻親的打算,說明肯定不會那麼輕易的讓你滾蛋。”
“所以啊……他為什麼要認下呢?”這是一個好問題,封從周陷入了思考。
除開傅老爺子和蘭希爺爺是戰友的這層關系,蘭希有什麼其他可取之處,使得傅家可以接受這位“兒媳”呢?
是身份卑微好拿捏,還是對傅衡淵滿腔的愛意,還是蘭希爺爺掌握了傅家什麼把柄?
“還是傅老爺子和蘭希爺爺有不正當關系,他們是那天人永隔地愛人?”蕭永慕大膽推陳出新。
封從周:“……”
蘭希:“……”
按劇情這個颠度,“也不是不可能。”封從周最後道。
“所以最後你還是要去赴那鴻門宴,可一定當心啊,那群人豺狼虎豹,你這一走,可叫我肝腸寸斷心急如焚啊……”蕭永慕嗚嗚嗚。
“……别裝了,”蘭希看他唧唧歪歪索性翻了個白眼,“其實還好,對我而言還好,原劇情裡對蘭希百分之九十的傷害我都免疫。”
“困住他的本質是愛情,恰好我完全不會産生這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