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邵揚摸到牆上開了燈。
進門是一個直通客廳的小玄關,邵揚換好鞋,蹲下身子從櫃子裡翻了半天也沒找到新拖鞋:“算了,你直接進來吧,我家一般沒人過來,就沒備着新拖鞋。”
“哦,好。”舟星逸應了一聲,跟着邵揚走進客廳。
這套房子的面積不大,裝修也是過去流行的原木風,舟星逸一腳踏進去就好像穿越回了二十年前,看哪兒都覺得有點眼熟。
“我沒開玩笑,我家之前有一個跟這個一模一樣的電視櫃。”舟星逸說。
邵揚把方便面放到沙發前面的矮茶幾上,掀開蓋子:“我家也是。還有那個餐桌,我家也有個差不多款式的,現在還在用呢。”
舟星逸坐到沙發上跟着他一起拆掉包裹着烤串的錫紙:“邵哥,你為什麼要出來租房住啊?住寝室多熱鬧。”
邵揚說:“省錢。而且這裡比宿舍要自由多了,我想幹嘛幹嘛,沒人會管。”
兩袋子的烤串被盡數拆開,肉香撲鼻,邵揚又從另一個袋子裡揀出飲料,“咦”了一聲:“裝錯了,她給裝成倆啤酒了。”
邵揚把啤酒擺到桌上,一大一小,一個瓶裝一個聽裝。
“你喝不了酒是吧?那我給你燒點熱水吧。”邵揚說着,起身準備往廚房走去。
“不用不用,”舟星逸趕緊舉着串攔住他,“我不是不能喝,就是喝不了太多。而且不是你說的嘛,吃燒烤就得喝點帶氣兒的,我就喝這個就行。”
“哦,那行吧。”邵揚也不跟他客氣,坐回沙發上打開電視放起昨天沒看完的《泰坦尼克号》。
電影正放到Jack和Rose确認心意的地方,他們兩個人站在船頭擁吻,餘晖映在他們的身上,海鷗雀躍地跟在船邊盤旋,一遍遍歌唱他們來之不易的愛情。
而死神就站在雲端,踏着落日向他們逐步靠近。
舟星逸舉着串,盯着這個畫面看得出神。
這是他整部電影裡最喜歡的一幕,無關身份、不懼流言,是Jack和Rose真正順應自己的心意而做出的決定。在這一刻,他們的勇敢為他們豎起了一面高牆,愛意無堅不摧。
“你要是Jack,你肯定也會跟她在一塊吧?”邵揚看着舟星逸出神的樣子,說道。
舟星逸點點頭,終于把那根已經有些涼了的肉串塞進嘴裡:“當然會啊,你不會嗎?”
邵揚拿起啤酒喝了一口,搖了搖頭:“我不會,身份地位相差太大,大環境改變不了,下了船就過不下去,那還不如就不開始呢。”
舟星逸嚼着肉,和他持相反意見:“我是覺得人就該及時行樂,好歹在一起過了,以後想起來不會後悔。而且不是有個詞叫人定勝天嘛,隻要倆人有感情就沒什麼跨不過去的坎吧,就算最後結果不怎麼樣,至少享受了過程啊。”
“可是過程美好但是結局不好又有什麼意義呢?”邵揚說,“如果兩個人不開始的話,這段感情也就停留在有好感這一層,幾天見不到面也就忘了。可一旦倆人有了什麼進展,那感情就在心底紮了根了,結果不管是好是壞都會變成一根刺,多難受啊。”邵揚說。
舟星逸撇撇嘴,用竹簽戳着掉在盤子上的肉打趣道:“你說得也對,一人一個想法嘛,可能他倆跟我是一個星座的。”
邵揚撐着腦袋看他:“你是什麼星座?”
“雙魚。”
“幾月份的?”
“二月份的,你呢?”舟星逸挑起眼皮看着邵揚,問道。
邵揚說:“我10月份,好像是天蠍座吧。”
舟星逸應了一聲:“天蠍啊,那挺好。”
他暗暗竊喜,畢竟作為一個資深的星座愛好者他不止一次的查過自己和各星座的匹配度,雙魚和天蠍是百分百,天作之合的一對。
“嗯?”邵揚饒有趣味地偏頭看了他一眼,身上帶着淡淡的啤酒味,“為什麼這麼說?”
舟星逸實話實說:“咱倆的契合度挺高呢,怪不得聊得來。”
邵揚笑了一下:“你還信這個啊。”
舟星逸摁滅了手機,又把視線轉到電影上:“也不是信吧,就是覺得挺好玩的,主要是有的地方還真的說得挺準的。”
舟星逸吃多了串覺得有點口渴,他伸手正準備拿過啤酒,邵揚先他一步拿起來,打開拉環後才遞給他:“有點涼。”
“謝謝。”舟星逸仰頭喝了一口,啤酒冰涼解膩,一口灌下去果然很爽。
他和邵揚就這麼邊吃邊聊,不知不覺的就把一罐啤酒都喝完了。他把空啤酒瓶往身前一推,腦袋有些發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