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他隻想着接近還沒想好怎麼報複呢!
這些解釋,卞舒卻無法宣之于口,不過商聿的解釋倒是澄清了兩人之間的誤會,倒是令他緊繃的神經松懈了下來。
“不過。”商聿掃了一眼卞舒暴露在空氣中的鎖骨,鎖骨上那道傷疤在卧室溫暖的燈光下竟格外顯眼,他的喉結滾動了一下,再擡眼,眼神變得嚴肅而認真,“你在我這裡,随時可以後悔。”
“閉嘴吧你!”
這種“特許”,卞舒一輩子不想要。
狗東西商聿,還不死心!
是誰說商聿潔身自好的?
他不是還有個感情很好的男秘書?
商聿聽話地安靜下來,就這麼看着他,嘴角噙笑。
此時,卞舒也注意到‘小公關’人設臨近崩潰,幹脆抿緊了嘴唇,一聲不吭。
沉默再次在兩人之間蔓延開,半晌後,商聿終于笑了下, “對不起,是我誤會了——要不你揍我兩下消消氣?”
卞舒倒是想,但做不到,他還光着呢……很難說這是不是商聿事先設計好的,就防着他暴走。
想到這裡,卞舒眼角都紅了——氣得。
“一直以來,我都不太善于表達,剛才如果讓你難堪了,是我不對,請别放在心上。”
商聿再開口卻是畫風忽變,這會子的語氣真誠得要命。
有的人缺乏熱情就顯得漫不經心,譬如卞舒,有的人不善于表達,話就會說得唐突又冒昧,比如商聿。
道歉的語氣還算誠懇,卞舒繃緊的臉緩和了些,商聿這才重新漾開柔和的笑,“肚子餓了吧,我準備了午餐,算是給剛才無禮的道歉。”
“我衣服呢?”
“拿去洗了。”
至于是誰幫他脫了衣服,卞舒一點兒也不想知道,總感覺問出口,會問出個沒下限的答案。
商聿走到衣櫃邊,連着衣架拿出一套衣服,又都擱在一旁沙發上,“先穿我的吧。”頓了頓,補充一句,“都是幹淨的。”
卞舒沒吭聲,人還沒緩過來。
“起來洗漱吧。”商聿再次變得疏離又平靜,像是之前的事情完全沒發生過似的。
直到現在,卞舒終于松了一口氣。
卞舒是裹着被子進的洗手間,那會子商聿含着笑意的臉還明晃晃在腦海中飄,丢開被子,手胡亂地往臉上一抹,試圖讓大腦冷靜一些——從停車場的冷漠轉到今早的熱情如火,現在又變得溫柔如水……鬼知道商聿到底經曆了什麼樣的心路曆程……
卞舒完全想不明白,也懶得想了。
對方紳士癌入腦,他煩惱個什麼勁兒?
胡亂抓了抓頭發,宿醉的後遺症終于體現了出來,他的頭在隐隐作痛……于是,對于剛才失敗的表現,他自我安慰地找到了原因,一切都歸咎于宿醉後的不清醒:思維不受控制,腦子就發呆,腦子呆不就跟個傻鳥似的。
擰開水龍頭,接了一捧水,胡亂抹在臉上,冰冷的觸感瞬間讓他清醒了過來,關上水,沒有直接穿上衣服,而是就着鏡面,仰着脖子看……
打小愛打架,他身上傷疤不少,隻是最近沒挨打,鎖骨上怎麼多了幾個紅印子——小小的,粉粉的,淩亂又密集地分布在鎖骨周圍,層層疊疊蓋住了鎖骨凹裡面那道疤。
印子?
他什麼時候對酒精過敏了?
多看了幾眼就不再關注,總歸是小事,他的注意力被拿進來的衣服吸引——黑西褲和白襯衣。
經曆昨天的事兒後,他現在見不得白襯衣,瞅一眼都煩!
但又不能不穿!
慢騰騰穿上襯衣,動作間隐隐有暗香浮動——和商聿身上一樣的味道,深沉卻悠長。
腦海忽然閃回商聿的那雙眼,眼底翻滾着露骨的情.欲……
卧槽!
瘋了吧他!
卞舒雙手狠狠用力壓了壓腦袋,真想把腦子裡面的水都擠出來。
不就是個香味兒,怎麼攀着就犯傻?
難道這味兒裡頭摻了啥?激素?費洛蒙?
卞舒好奇之下,拿起褲子湊在鼻尖聞……
“要幫忙嗎?”商聿的聲音忽然就在門口響起。
卞舒身體渾身一僵,目光看了過去,多的掩飾來不及做。
“沒吓到你吧。”商聿的視線禮貌地避開卞舒襯衣下光着的一雙腿,落到他手裡抓着的褲子上,嘴角揚起一個難以察覺的弧度,“我過來是想提一句,洗面奶在鏡櫃第一層。”
在卞舒看來,眼前這人的表情有種挨揍的嫌疑,“嗯”了一聲,人卻沒動。
商聿看着他,也沒挪窩的意思。
卞舒皺了皺眉,順着他的目光看去,臉一下子燙了起來——他聞褲子的部位不太對。
怪不得商聿的眼神古怪又暧昧。
狠狠吸一口氣,忍住把褲子丢開的沖動,擡起下巴,不服氣地看着商聿,“還有事?”
“沒有了,你自便!”商聿幾乎是笑着離開的。
卞舒感覺拳頭又在發癢!
忍住心頭的古怪,卞舒套上褲子,最後是冷着臉走出去的。
商聿坐在餐桌邊上,掃了一眼卞舒拖在地上卻完全不理會的褲腳,語氣溫和,“坐吧,牛奶這會兒不燙了。”
又是牛奶?
卞舒完全不想接茬,挑了個位置,坐得離商聿遠遠的,問,“幾點了?”
“十三點十五分。”商聿回答精準,說完還不準備閉嘴,“不急,吃完回去直播也來得及。”
“你知道?”卞舒的臉瞬間垮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