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面是一條通道，為了拉滿用戶的遊戲體驗，通道兩邊挂滿了火把，燈火通明的。
通道不長，繞來繞去走不到半分鐘，就見到一個寬敞的大廳。
大廳四周點着火把，照亮了裡面每一件物什——大廳四面是一排排的刀槍劍戟立，正中的地面上堆了數十個箱子。
這裡居然是一個兵器庫。
“相爺看起來不簡單。”紅胡子說着，随手打開個木箱子，拿出一袋東西仔細看了看，“是火藥。”
卞舒也随手打開身邊的小箱子，從裡面掏出個錦盒，打開後發現是一把制作精美的胡桃木鑲金古董手槍。
他稀罕地拿出手槍，欣賞着槍身上的精美卷草圖案，把玩個不停。
“喜歡？”
卞舒沒理他，倚在箱子旁邊，自顧自擺弄着手裡的古董手槍。
“你小時候一定很皮。”
卞舒還是沒說話，用手扣了扣槍托上面的鑲金，又仔細看了看。
“我見到你鎖骨上有個疤。”紅胡子的語氣很輕。
卞舒擡起頭，“與你無關。”
不開口則已，一開口就嗆人。
紅胡子也不惱，從大箱子裡面随手撈起個火铳，語氣随意，“我隻是好奇你為什麼不去掉。”
若是熟悉的人，都知道他們商總極少做這些毫無意義的小動作，隻有情緒不穩定的情況下，他才會嘗試用小動作來轉移注意力。
可卞舒不知道，随意說了句“爺們祛什麼疤？”就被紅胡子手裡的火铳吸引了注意力，放下古董手槍，湊了過去，“給我看看。”
紅胡子微微一笑，把火铳遞給他。
卞舒拿到火铳喜愛地擺弄兩下，想到紅胡子的問話，欲蓋彌彰地加了一句，“疤怕什麼，我可是直男。”
紅胡子掏掏耳朵，“聽到了，聲音很大，夠去唱歌劇了。”
氣人。
卞舒手裡火铳的槍口一轉，直接瞄準紅胡子。
紅胡子像是忽然就對眼前這些沒了興趣，沉默地站在一旁，半晌後加了一句，“那疤挺深。”
“當時流了不少血。”卞舒随口說着，槍口還對着紅胡子，剛才對準的是腦袋，這會對準的是心髒，“小時候為了救個小孩，就留了個疤。”
“小孩？”紅胡子重複這個詞。
“就是個小孩兒——啪。”卞舒模拟着開槍聲音，雖然不是荷槍實彈，卻也感覺挺帶勁兒的。
見紅胡子還看着他，随口說，“在老家——郁充知道嗎？”
郁充！
南方一個二級地市。
紅胡子安靜站着，沒回答也沒提問。
這麼沉默的紅胡子讓卞舒感覺一絲不尋常，“怎麼了？”
紅胡子擡起眼睛，眸光很深，“我想抱抱你。”
“你tmd敢。”卞舒的槍口直接對準紅胡子。
“我隻是抱抱，不做其他的。”紅胡子說着就走了過來，龐大的黑影頓時覆蓋了卞舒一身。
“滾犢子。”
卞舒剛說出口，就連槍帶人給抱住了。
卞舒掙紮，紅胡子的手臂卻更加有力——他抱得很緊，力度迫人，就像生怕小蘿莉會忽然消失一樣。
“就抱一下。”
紅胡子的聲音沒有了之前的平靜和從容，聲音沙啞，帶上了些急迫、慌亂甚至有些恐懼。
“你tm……”
卞舒又掙了一下。
“别動，就一會兒。”
紅胡子抱得更緊，身體竟然顫抖起來。
卞舒聽得出他聲音的激動，從他身體的顫抖中感受到了恐懼，下一刻，他不掙也不動了。
過了挺久，在卞舒感覺中，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紅胡子的手終于松了些，卻仍然圈着他，聲音平靜地在他頭頂響起，“喜歡你。”
草，又來？
卞舒雙臂猛地一掙，再後退兩步，人從環抱裡擺脫了出來，下一步，他抓起槍杆，槍柄狠狠砸向紅胡子面門。
“嘭！”
結結實實砸中。
紅胡子挨了打，卻哈哈笑了兩聲，像是擔心被外頭聽到，又捂住嘴，悶悶地笑個不停。
莫不是打傻了吧？
“草，别笑了。”
紅胡子不笑了，眯着笑眼就這麼看着他。
隔着遊戲，卞舒都能感覺出他目光中的某些濃郁到幾乎化為實質的情緒。
看得卞舒心驚肉跳，“你，你tm是不是有病？”
“嗯。”紅胡子點頭了，不等卞舒再發飙，他忽然輕笑出聲，“是不是沒打爽？”
卞舒有點蒙。
“等這局完了，我讓你打個夠。”他眨了眨眼，“不取傳感器給你打，随你打。”
“你tm有病。”
卞舒想罵人，打架有來有往才有勁兒，打個木樁子有什麼意思？
紅胡子低低笑了聲，臉湊了過來，眼神溫溫柔柔，“總得要你爽一次。”
變态！
“草，你tm不會是個m吧？”卞舒差點被自己的想象力吓到了。
紅胡子不說話，就看着他，很認真地看着他。
看得卞舒心裡發毛，放下槍，逃也似的轉身，大跨步離開。
紅胡子太不正常。
卞舒不想和他單獨待着，遊戲裡也不行。
看着小蘿莉逃跑的背影，紅胡子說不出的愉快，拿起火铳往收納空間一收，人也跟着走了出去。
卞舒出了書房，才發現遊戲裡的時間已經來到淩晨。
夜色淡去，天空蒙蒙亮，空氣中鳥兒的叫聲顯得輕快又悅耳。
紅胡子來到身邊，提醒他，“得盡快離開相府，我們動了火铳，裡面的人很快會發現。”
“去報官？”
關于相爺擁兵自重這件事兒，卞舒也在考慮要不要插一手。
紅胡子搖搖頭，“我想拿給佛朗茨看看。”
“有什麼用？”
“查查這些東西的來曆。”紅胡子看着他，“你呢，去找未婚妻？”
卞舒“嗯”了一聲，他這會兒巴不得兩人分開。
他現在懷疑自己是不是被紅胡子傳染了什麼毛病——
不然，他為什麼站在那裡，由着他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