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舒見到人走了,收回視線,看向屋内的兩個目瞪口呆的女人。
嶽吉娜尴尬地笑了笑,語氣特别親切特别溫柔,“卞舒呀,你坐着等你爺爺,我還有事兒,先走了啊。”
說完拿起個精緻的手袋,頭也不回離開了。
見兩人都走了,女護工松了口氣,招呼卞舒進屋。
卞舒保持沉默往裡走,一言不發坐到沙發上。
女護工也不介意,熱情招待人,“吃糖嗎?”
卞舒掃了一眼桌面上放着一堆沒拆的零食,“二叔帶過來的?”
二叔什麼時候這麼不懂事了?
爺爺不僅有心髒病還有糖尿病,他卻帶糖果來……
“哦,是嶽小姐買的。”女護工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哎呀,我忘了介紹,我叫方惠蘭,是新來的護工。”
卞舒頓了頓,“新來的?”
“之前的護工被嶽小姐解雇了。”
又解雇了?
如果卞舒沒記錯的話,之前已經解雇兩個了。
這個嶽吉娜,看起來挺難搞。
卞舒撕開袋子,拿出一顆花裡胡哨的糖看了看,就是随便什麼超市都有賣的普通糖果。
抓起糖果袋子,手一抛,糖果袋子直接被丢進了垃圾桶。
卞舒看向臉色詫異的方惠蘭,“就說是我丢的。”
方惠蘭有點尴尬,“可能嶽小姐忘了董事長有糖尿病——剛才的事兒你也别往心裡去,老一輩的事情和你沒關系。”
卞舒沒回答,目光透過碩大的窗戶看向外面,外面陽光明媚,微風也徐徐吹動着樹冠搖曳,感覺心情挺好,不想被其他什麼人或者事情影響,淡淡說道,“不用和我說,他們的事我管不着。”
方惠蘭這才笑了,“哎呀,忘了給你倒水了。”
很快給卞舒接了一杯水,放在他跟前,之後就站在旁邊,像是随時等候問話似的。
卞舒看了一眼,“你忙你的。”
“哦。”方惠蘭答應着,坐到角落裡,拿起手裡毛線打了起來,見到卞舒看過來的目光,連忙笑着解釋,“你爺爺這兩天膝蓋疼,我就尋思給他織個護膝,毛線用的是羊絨的,保暖不紮皮膚,比外面買的用着好。”
卞舒不再看他,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見到卞舒喝了水,方惠蘭頓時開心得過年似的,又張羅着拆了一些餅幹。
卞舒沒碰,就見到門開了。
是穿着病号服的卞啟正回來了,進門一眼瞧見卞舒,樂了,“來了。”
卞舒皺了皺眉。
“哎,我出去躲躲,你二叔太煩人。”卞啟正走了進來,“見到你嶽阿姨了?”
“董事長,你們聊,我去拿檢驗報告。”方惠蘭識相說了句,就放下毛線,避嫌地走了出去。
看着方惠蘭背影,卞舒少有說了句,“這護工挺好。”
卞啟正坐到他對面,“人小鬼大,别以為我不知道你的意思,可你爺爺我好色呀,就喜歡嬌滴滴的。”
色狼。
卞舒無語
卞啟正勾起嘴角,“這叫專一,永遠喜歡十八歲,多專一。”
恬不知恥。
卞舒繼續無語。
卞啟正随手拿起桌面一塊糖看了看。
卞舒丢糖的時候漏了這麼一顆,就這麼被他看見了。
卞啟正面不改色,直接把手裡這顆也丢進垃圾桶,和糖袋子團個圓,然後才看向卞舒,“大孫子,心情看起來不錯。”
怎麼看出來的?
卞舒不是一直闆着臉嗎?
卞舒對他的話并不否認,“嗯,我赢了一局。”
“和商聿?”卞啟正滿臉驚喜,“可以呀,大孫子牛逼,怎麼赢得呀,商聿這人,看着斯斯文文,是個得理不饒人的,手段厲害着呢,你在他手裡還能讨得了好,怎麼做的?”
問題太複雜,卞舒沒回答,不過爺爺對商聿的評價,心裡贊成,他在遊戲裡面已經見識到了商聿各種的出人意料。
“我會赢。”卞舒隻是說,“隻要他說話算話。”
“這一點應該沒問題,商聿是個信守承諾的人。”卞啟正像是信心十足,“不都這麼說,最了解你的都是你的敵人。”
“這種遊戲承諾……”卞舒頓了頓,問,“您不覺得兒戲?”
“當然不會。”卞啟正笑了,“男人嘛,永遠是少年,就像你爺爺,喜歡的都是美人。”
卞舒不吭聲了。
為今之計,他隻盼望着最後一局能赢,否則就隻能實施唐予陽說planB。
來醫院的路上,他電話和唐予陽也讨論過。
當時唐予陽勸他直接勾人得了,還說隻是面上意思意思,真遇到事兒就說怕疼,以商聿那種身份,為了顧及臉面,也不會用強的。
用強……疼……
兩個關鍵字不停在他腦子裡面轉呀轉呀。
卞舒心裡一陣一陣地發涼,不行,他不能輸,他必須在第三局攻略成功——
沒别的,他真的怕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