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舒驚呆了。
這輩子沒這麼震驚過。
商聿在吻他。
——這個認知實在太令人震驚,震驚到他甚至忘記了他是會打架的。
等反應過來,怒氣上湧,他猛然一推,推得商聿退了半步,下一刻,猛地再次逼近,再次抱緊了卞舒。
有的時候,适當反抗隻會激起男人的征服欲。
這一次,商聿抱得更緊,用力之大,仿佛要将卞舒融進自己的胸膛裡一般。
卞舒的反抗完全被碾壓,心慌之下,打架的招數全都抛到了九霄雲外,隻剩下一個勁兒蠻推。
比力氣,顯然處下風,他推不動,卻能清楚感覺到對方衣裳下肌肉壁壘分明,觸感滾燙。
燙得他手勁一懈,商聿趁機貼近,兩條有力的臂膀一死死地圈住了卞舒。
卞舒自覺背上商聿的雙手滾燙,燙得人仿佛要将人熔化。
卞舒隻能偏頭躲避,沒想到商聿壓得很緊,大概是為了懲罰,嘴唇用力地碾揉着。
唇瓣被用力摩挲,卞舒意識瞬間凝滞,嘴唇像是有電流經過,‘滋啦滋啦’帶着火花,帶着焚滅的火焰,蹿向四肢百骸,再猛然騰起,火勢燎原。
震驚之餘也感覺商聿身軀繃緊,動作激烈,像是幹旱的魚終于見到水,半輩子抑制的沖動在這一瞬間都宣洩了出來。
卞舒唇上熾熱發痛,手足卻駭得發涼。
“滾——”
剛張開嘴,對方一吮,瞬間意識模糊,天昏地暗。
反應過來,隻覺得全身被電擊了一般,酥麻的厲害,而商聿還在繼續,唇齒厮磨,氣息交纏,動作熱烈,強取豪奪。
卞舒兩條腿軟的厲害,若不是商聿的支撐,他簡直能癱軟下去。
太踏馬的丢人了。
卞舒惱火自己,手下意識握成了拳,想要揍人卻什麼都沒做,就像是被施展了定身術。
身周熱力攀升,卞舒被封住了口舌,無法呼吸,眼睛難耐地蒙上一層淡淡水霧。
商聿忽然頓了頓,下一刻,他放松了壓制,嘴唇溫柔地研磨,癡纏連綿。
卞舒猛地後仰,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商聿依舊擁着他,呼吸也是沉重而急促,“弄疼你了?”
卞舒回答不了,他的氣息完全不穩定,過了好一陣子,新鮮空氣終于要他的腦海清明起來,看過去的目光瞬間變得兇狠——毫無威脅地兇狠着。
“對不住。”
商聿聲音低啞,“我沒忍不住。”
聲音微喘,氣息黏膩,令人心慌。
“放開。”
草,他的聲音也有些啞,更令他表現出來的倔強像是在撒嬌。
丢人透了!
不過商聿卻非常聽話地放了手。
卞舒迅速後退了兩步,像是見了蛇似的,下一刻,他一擡眼,倏地出拳,當胸就往商聿心口狠狠一砸。
商聿躲閃不及,生生受了這一拳,退了一步,身形晃了晃才站穩,捂着胸口不說話。
卞舒狠狠瞪他一眼,轉身沖向洗手間。
他的身形很急,像是後面有野獸追趕似的。
鎖上門後,打開水龍頭,雙手一撐,摁住洗手台,卞舒感覺到身體還在發抖。
真踏馬丢人。
掬了一捧水,全都砸在臉上,渾身上下依舊火燒火燎。
看向鏡子,鏡子裡面的人臉泛紅暈,眼神渙散,像是遭受了欺負的小兔子。
我擦!
卞舒一拳砸到洗手台面,感受傳來的刺痛,沮喪地閉了閉眼。
他不是被吓到了也不是害怕,雖然他還是個雛,不過……睜開眼,他目光向下……臉燒得像是要燃起來。
——他變化了。
——他要瘋了。
——太踏馬羞恥。
他真想沖出,摁住商聿狠狠打一頓,可是目光向下……這樣怎麼出去?
他要瘋了。
卞舒心急火燎,‘砰’的一聲,頭就砸向牆面——
下一刻他抱住頭蹲了下來,嘴裡‘嘶嘶’吸氣。
真踏馬的疼!
疼痛掩蓋他的羞怒,暫時拉回了他的思緒。
他被親了,他第一次親吻就……就,這麼猝不及防地沒了——還是跟個男人——
草草!
他髒了,他幹淨了,他就此變彎了……
卞舒心情沮喪,頭昏腦漲,不敢再撞牆,隻能用力刺撓着頭,身上焦躁依舊無法緩解,最終目光還是向下……
草,褲子勒得難受。
完蛋了!
最後……
好不容易,終于能夠控制出幾近崩潰的情緒……卞舒認命地坐在馬桶蓋上,垂頭喪氣,一蹶不振。
人的一生,在青春期不乏各種幻想,他也不例外,卻不外乎都是軟萌的妹子,出格一點也就是個溫柔的少婦……可,可是今天,他被個男人親了,還親得變了身。
太丢人了吧!
他可是直男,如假包換,二十多年如一日,潔身自好。
好踏馬無語!
就被親了,雖然上次遊戲裡也親了,不過那不是真的,現實中商聿的嘴唇很軟,體溫熾熱,氣息纏綿——
靠靠靠!
他腦子是進水了吧?
卞舒狠狠砸了自己一下。
剛才是箭在弦上,身體因為變化受制,腦子才會亂想。
——現在還想,腦子是不是撞壞了?
好踏馬丢人,抗拒卻無法推開,被親得起了變化……
太丢人了!
感受着臉上燙得要滴血。
卞舒張開嘴,無聲哀嚎。
他好像待了好久,外面一直沒有聲音,不知道在做什麼?是不是背後偷偷笑話他?
草草草!
走出浴室,卞舒吓一跳。
門口站着一個人,正是商聿,立在他黑暗中,陰魂不散。
見他出來,就明晃晃地看,目光認真又仔細,緊緊盯着。
卞舒沒勇氣再看,闆着臉,甕聲甕氣,“滾開。”
商聿微微一傾,讓開一條路。
卞舒繼續冷着目光,徑直往前走。
“對不起,你要我立即離開,我也理解。”身後響起商聿的聲音。
卞舒站住腳步,面色挺冷,心裡挺亂。
?
——惹出亂子就踏馬的丢開?
卞舒心頭火起,想要揍人的勁噌噌冒了上來。
“走之前,我必須明确一點,我真的喜歡你。”
商聿的話直接,濃烈而大膽,氣息卻隐隐不穩,遲疑地藏身暗處,想要隐匿慌張。
卞舒沒聽清,沒察覺,他這會兒快要按捺不住心頭的無名火。
狗屁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