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向高空那一刻,束起的頭發瞬間散開,白筙如過山車,胃裡的酸液差點倒出食道,人随意揮了幾下斧頭,身後襲擊的海草簌簌往下落。
白筙是在前邊揮斧頭,海草卻是在身後不斷掉落,當真無比奇怪。
虛浮于高空,頭腦一片空白,無法思考任何事物,白筙曾經看過高空跳傘的短視頻,帶子蹦斷,人就這麼直直掉進海裡,當真恐怖。
她要是掉下去,島上沒有急救室,隻能上天去見玉帝。
越想越恐懼,簡直就要窒息,白筙不斷呼喊鹌鹑過來,奈何鹌鹑被一大群海草捆住,任憑爪子貫穿,海草卻越長越多,直至淹沒在了無窮無盡的濕草堆中。
海草纏繞着抓斧頭的右手,白筙隻能用左手取出青龍劍,朝着鹌鹑的方向一揮,切斷一大捆海草,冰霜封住了切斷的橫截面,使得鹌鹑有一瞬逃脫的機會。
黑色的小鳥使勁撲騰翅膀,在漫天冰霜的護航下,朝着至親的方向飛撲而來,待爪子附在肩膀上,白筙的氣力已經用掉一半。
“咔嚓咔嚓”幾聲,封住海草的冰霜突然炸裂,更多的海草湧了過來,一人一鳥在空中躲得十分狼狽。
“我好像沒看到輿祿小隊,他們呢?”從抛向高空,到掙脫海草束縛,隻在兩個呼吸間,地面上竟然毫無蹤迹。
“他們被仙獸纏住了,白雲小隊根本就不是人類,”鹌鹑談起白筙上空時候,對面突然出現幾隻白色野獸,是蛇非蛇,是狐非狐,是蛛非蛛,“總之不是人就對了,也不知哪裡得來的面闆,真是奇怪。”
“應該是幻化出來。”白筙惋惜隊長那時沒拿出鋸齒劍揮一下。
青龍劍的冰霜再次封住了海草的再生能力,下落的冰塊不斷砸向地面,露出一小片白色塊狀,赫然是一顆蟲繭,看得白筙起了一陣雞皮疙瘩。
忽地一陣火焰從中破開,姜非罵罵咧咧提着四個人飛速逃離蟲繭困境。
“我們着了那蜘蛛的道。”姜非擡頭去尋找白筙的身影,看到空中一人一鳥緩慢降落,倒是松了一口氣。
瞥到蟲繭裡探出一顆毛茸茸的蜘蛛頭,白筙趕緊大喊一聲:“小心身後。”
姜非幾人迅速分散,站到圓盤上去對付噴射出來的蜘蛛絲,白絲攻擊力堪比海草,隻不過沒有海草強悍的再生能力,火一燒就完事了。
白筙的叫喊聲引起白色蜘蛛的注意,它瞬間轉移攻擊對象,八隻腳迅猛爬上高聳的建築群頂部,目标正是緩慢下落的一人一鳥。
地上種子破土而出,綠色藤蔓掠過建築群,綏元拉着白筙飛速離開是非之地,兩人剛一落地,白筙隻來得及說一聲:“多謝——”
後面話還未開口,她和綏元兩人竟是咫尺天涯,九宮格移動,人不知被傳送到龜島的何處,一時之間,白筙和隊友走散了。
“我是個路癡,可如何是好!”
白筙望天長歎,前後左右四個方向完全沒法憑直覺選定,手中的六十四張卦象,怎麼選都是坎水牌。
鹌鹑趴在肩上,正在調取電子眼記錄下的路線,提醒至親站立的地方,“你是在龜殼上活動,占蔔結果必定受龜殼影響。”
“為什麼?”白筙實在不理解鹌鹑說法有何憑據。
“神龜一族最擅長占蔔,他們應該有參與島嶼設計,九宮格便是依照龜殼上的花紋設計的呀。仙島有自己的磁場能量,我們屬于外來磁場,兩者肯定互相影響,因而算出的結果會有偏差。”
鹌鹑再說:“或許仙人占蔔到今日一事,早早避開了戰場呢。”
“原來還能這樣啊!”白筙有點失望,之前還在肖想仙人回來打破海草的銅牆鐵壁呢。
鹌鹑反而替至親高興,“仙人算到你會來吃珊瑚果子,特地給你留了呢。”
白筙當場愣住,心生不可思議,“那位仙人心地怪好的。”
“不是所有仙人都有強悍戰鬥力,他們一般會選擇避開危險,神龜一族的壽命都很長,是有緣由的呀。”
“哦哦,識時務者為俊傑。”
白筙放棄占蔔,自言自語說道:“其實卦象也沒說錯,找到岸邊看到海水,就能脫險,主要是我找不到通往海水的道路。”
“隻要你能飛到上空,突破海草屏障是很容易的事。”鹌鹑發愁,白筙至今無法催生種子,以至于束手無策。
海草似乎有意将海島占為己有,凡是遇到活的生物皆是無差别攻擊,與島上的仙獸、外來人群形成三方混戰局面。
上空不時有人飛過,爆破聲不斷,一個女孩子持着火箭筒試圖攻破屏障,那火箭頭竟是彈回原地,炸裂開花。
見狀,白筙停住手中的弓箭。
“終于明白為何他們說我勇,倘若在紅土地星球和變異白地蟲王硬碰硬,就是這種結局。”白筙心有餘悸,屏住呼吸,躲開海草搜尋的觸須。
仔細回想聚餐時,五個隊友複盤的結果,他們提到了戰斧攻擊。
白筙重新取出戰斧,迎面砍了上去,卻是發現海草依舊厚重,每砍一下,氣力需得再增一分,到最後,手臂實在擡不起。
“哪裡出問題了?”她有些焦慮,趕緊問鹌鹑要個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