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蘭終于笑了，分數遙遙領先，心裡稍微平衡了一點。

“歐～沒想到王總對莫蘭的評價如此之高，本場的第三個1000票助力已确認，現在莫蘭老師以2000票人氣的耀眼成績領先本場競演，不知道最後一名評委會做出怎樣的選擇呢？”

許從矜不慌不忙地接過話筒，绛紅色的嘴唇輕啟，淡定開口：“我當然是支持桐州藥業的口播代言人，鐘一。”

兩位2000票人氣選手誕生，競争進入白熱化階段，莫蘭高興不過兩分鐘，臉又垮了下來——

人都有好勝心，更何況是長虹十年的國内一線女歌手，同台競演被人彎道超車，并且對方有扮豬吃老虎之嫌疑，莫蘭内心難以接受。

大K：“哇塞，沒想到第一場積分賽就如此刺激，莫蘭和鐘一暫時打成平手，接下來就要看場内各位觀衆們該做如何選則了，今晚到底誰能登頂？”

“讓我們拭目以待！”

台上的大K活力四射，等候區的氣氛卻像一潭死水，莫蘭看完評委投票這一趴就甩手走人。

鐘一看着被莫蘭摔出牆灰的門，想了想還是跟了出去。

莫蘭上了電視台大樓的陽台，鐘一隔着雙層玻璃隐約看到外頭燃起一簇火星，他推開了門。

“莫蘭。”

外頭很冷，地面上積滿濕雪，不遠處的樓燈下，鐘一看清天空中細雪依舊。

“怎麼了？”莫蘭撐着陽台欄杆，左手夾煙，偏過頭吐出一段白霧，“你跟過來想說什麼？”

鐘一攏了攏皮衣，自然地靠在莫蘭身側的位置，緩聲道：“莫蘭，其實你很厲害，之前你幫我，我發自内心的感謝……但我也要和你說實話，我想拿年度金曲，我想要第一。”

“拿呗，現在誰還能幹過你？”莫蘭輕蔑地笑了下：“我還能和你搶不成？”

鐘一深知莫蘭是個刀子嘴豆腐心，于是挑着好話說：“我資曆不深，莫蘭姐和我并列排名，是我的榮幸。但你最應該明白的，我這一路走過來并沒有所謂投機取巧，頂多是靠着許從嚴多賺了份口播的外快。”?“能和你一起合作歌曲，怎麼不算是一種成功呢？”鐘一說着朝莫蘭無奈地笑了下：“但我很想赢何星星，想赢過羅志平……隻有第一，才能打他們的臉。莫蘭姐，我不想說太多苦難來營造悲慘人設，但我想告訴你，節目組一開始隻給了我三期通告，之後的每一期都是靠我自己唱出來的。”

莫蘭聽着鐘一的肺腑之言，連煙都忘抽了，她怔愣一會，問：“隻有三期嗎？”

“嗯……但之後為了留下了，和隋總簽了對賭協議。”鐘一攤了攤手，“要真有黑幕，隋總才是最大的黑幕。”

莫蘭彈掉半截煙灰，眯着眼看向遠處，過了良久才開口，“你能成功最好，别忘了我也有公司股票。”

“當然。”鐘一釋懷，卸下心防，“明年開演唱會，一定讓許從嚴安排最好的給你。”

“那就先謝了。”莫蘭掐滅火星，敞開衣服散了散身上煙味，接着推開玻璃門回頭道：“走了，收工了。”

演播廳裡傳來再見的聲音，鐘一他們也已經收拾完東西。

許從嚴本想多留大家一晚，但鐘一挂念家裡，大家夥便買了同班機票，今晚就飛回烏蘭察布。

半夜十一點的紅眼航班，許從嚴把人送到出發層，叮囑那日蘇好好照顧大家，順便給人打了兩萬塊錢。

“王牌保镖，鐘一回家不舍得花錢，你給他安排妥當，不夠你跟我報銷。”

那日蘇瞅了眼許總的土豪樣，表示無語，“兩萬塊，喂豬都用不了這麼多。”

“說不定醫院有急用。”許從嚴拍了拍那日蘇的肩膀，朝他使了個眼色，悄聲說：“特需護工很貴，别讓他知道。”

“行，包在我身上。”那日蘇心領神會，“你忙就回去吧，這兒有我！”

許從嚴嗯了一聲，把剛辦完值機的鐘一拉到一旁，“鐘兒，包裡有暖寶寶和毛毯，下飛機冷了就貼上。”

“知道，我還能凍着了？”鐘一餘光瞥見周圍八卦的隊友，非常害臊，“好啦好啦，許總您就先回吧，我們過安檢了。”

“累嗎？要不我還是給你們升艙吧。”

“……别。”鐘一忙阻止：“一會就到了，這麼多人呢，别浪費錢。”

許從嚴深情款款注視着鐘一，滿眼不舍，想說抱一下，又怕鐘一不答應。

鐘一被他看得頭皮發麻，心想要是不給人點甜頭，今晚可能就要飽受良心譴責。

于是，他張開雙臂問許從嚴：“要不要來個告别擁抱？”

許從嚴眼睛一亮，嘴角微微勾起，毫不猶豫地把鐘一抱緊。

“我在桐州等你回來。”

“嗯，我很快回來。”

安檢口近在眼前，鐘一最後一次回看身後，許從嚴立在安全線外，正與他遙相對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