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一不以為然,扯了扯嘴角說:“恭喜又收獲小迷弟一枚。”
“你才是我的迷弟把?《蝴蝶列車》、《蝶變》,嗯?”許從嚴朝他挑了下眉。
鐘一:“你說是就是吧,許總心情好,感冒也好得快。”
兩人互相調侃了會,許從嚴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一連串消息同時爆發,還未來得及打開,許從矜便來了電話。
許從嚴和鐘一對視一眼,兩人都預感不詳。
“喂,大姐。”
“從嚴,羅志平瘋了,他實名把你的身份背景全發到網上,說要揭露節目内幕。”許從矜語速飛快,說出的話令人心驚,“他這趨勢,是不要命了,從嚴,你現在在哪裡?老爸發火了。”
“我發燒了,在醫院挂水。”
許從嚴被迫從混沌中清醒,他打開阿嶽發來的鍊接,越看臉越臭。
羅志平長文抨擊節目組黑幕,選手鐘一和舞美總監許從嚴為同性伴侶,兩人聯手做票,擠走本該留下的歌手。
更是爆出許從嚴身份不簡單,他是《山河回響》冠名商——桐州藥業集團的小兒子,而評委許小姐正是其大姐許從矜。
輿論沒有最炸裂,隻有更炸裂。
“大姐,這怎麼辦?”許從嚴頭更疼了。
“Roge正在聯系他删除,要錢還是要什麼,等他消息吧。”許從矜接着又問:“你怎麼發燒了?鐘一呢?”
“他在我邊上,羅志平的事他不知道……”
許從嚴說着轉頭看向鐘一,面露憂色。
鐘一在旁聽着,陷入深深的自責。
一切都因他而起,羅志平七年前得不到的,七年後也要應驗在許從嚴身上。
他的每一次出現,都是在不停激怒羅志平,情緒層層加碼,最後魚死網破。
許從矜:“從嚴,有件事你必須做好心理準備,鐘一——”
“如果羅志平想要,他可能真的要退賽了。”
許從嚴沉默以對,他明白這不是小事。
但他同樣沒法開口替鐘一做決定。
羅志平實名發文,公關一時起不了作用,Roge的意見是拿錢消災,奈何羅志平始終不露面回複。
大家眼睜睜看着輿論愈演愈烈,許從嚴和桐州藥業的名字高高挂在熱搜上。
“護士,拔針管。”
許從嚴坐不住,剩的一瓶也不想挂了,護士勸說他别激動。許從嚴聽煩了,直接上手自己拔了下來。
護士目瞪口呆,鐘一也失去立場。
“鐘兒,對不起,我先送你回家。”許從嚴笑不出來,但還是盡量以溫柔地口吻和鐘一說:“我去公司解決,别擔心。”
鐘一機械地點點頭,“你别……太累。”
Roge公關盡力壓下其他負面影響,但股票走勢不會說謊。
中午一點,桐州藥業股票跌停。
羅志平仍未露面。
下午兩點,席頌聲接到鐘一電話。
“席醫生,我需要你的幫助。”鐘一氣息極度不穩,“您可以現在來許從嚴家嗎?”
席頌聲捕捉到不對勁:“鐘一,你怎麼了?”
“我沒事,席醫生。”鐘一拿遠手機,奮力咽下口水喘了下氣,“我等您過來。”
“再開直播。”
席頌聲半小時後到達,來之前已了解完網絡現狀,可到了才發現家裡隻有鐘一一人。
他問:“許從嚴呢?”
鐘一緊咬下唇搖了搖頭,“他不在,你陪我就好。”
席頌聲愣了:“這麼大事,不和他商量嗎?”
“直接來吧。”鐘一意味深長地看了對方一眼:“席醫生,我直播要說的事,沒和任何人提起過。”
席頌聲沉吟片刻,“我不建議你這麼做。”
“我就是怕自己身體有突發情況,所以才麻煩席醫生。”鐘一一想到等會要做的事,就心跳加速。
席頌聲無奈,“你決定好了嗎?”
鐘一重重地嗯了一聲。
客廳裡燃起線香,濃郁醒神的香氣漸漸彌漫,席頌聲按住鐘一的手心,默念回咒。
無形的力量打通脈絡,鐘一鎮靜下來,心跳也趨于平緩。
“鐘一,我最後問一遍,你決定好了嗎?不會後悔?”
鐘一抽回掌心,“席醫生,我不會後悔。”
“我會在你旁邊,如果感到不适,馬上喊我。”席頌聲看着鐘一,叮囑道:“不要硬挺,有些事……點到為止。”
鐘一:“好。”
下午三點,阿嶽舉着手機沖進許從嚴辦公室,打斷對方通話:“嚴哥!嚴哥!鐘一他在開直播!”
許從嚴以為聽錯了。
“你快看!艹!急死我了!”阿嶽把手機架到許從嚴面前,“鐘一在直播!”
許從嚴盯着屏幕裡那張深刻瘦削的臉和不斷上升的觀看人數,一時失力。
“嚴哥,鐘一說要給所有人一個滿意的交代。”阿嶽正說着,卻見老闆的面色慘白,立馬收聲。
“嚴哥,你還好嗎?”
屏幕裡的人笑了下,平靜開口。
——“大家好,我是歌手鐘一。”
許從嚴摘下眼鏡,掩面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