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解釋都是徒勞的,她以前解釋的已經夠多的了,現在不想再說了。
滿堂彩扶着她就要走,去路卻被關岍攔住。
“說清楚。”
鈎吻垂着腦袋,意識都已經模糊了。
滿堂彩穩住她的身體,沖關妍開啟了冷嘲熱諷模式。
“呵,這麼多年了你還是這麼沒腦子,别人說什麼你都信,從來不會自己判斷對錯。這裡是什麼地方?你覺得一個叛國的人能有資格進來?能站在這?用你本來就不聰明的腦袋好好想想吧,蠢貨。真不知道她喜歡你什麼,當初能心甘情願的為你去死……”
後一句她說的很小聲音,其他人沒聽見。
關岍卻如遭雷劈,愣在當場,眼裡的錯愕、震驚和悔恨都被突然回頭的鈎吻看見了。
十年前她如果看到關岍對自己露出這種眼神,她肯定會欣喜若狂。
可現在這種眼神對她沒用了,因為她再也不想做關岍的舔狗了。
她對關岍的所有熱烈都葬在了十年前,她現在不過就是一具軀殼,能活一天是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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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堂彩帶鈎吻回了醫院。
鈎吻的舊傷遍布全身,光槍傷就有好幾處,其中一處離心髒很近。
醫生給她重新包紮傷口,埋怨道:“他們這是讓你過去領獎還是打架啊。”
鈎吻躺在床上閉口不言,她本來就不是多話的人,現在更不想說了。
倒是滿堂彩在一邊鼓掌,“問的好,我也想知道。”
她這樣子還真是對得起滿堂彩這個名字,人如其名,以前在部隊鈎吻就這麼開過玩笑。
醫生瞪了一眼滿堂彩,沒好氣道:“在她的傷沒有完全好之前都不許出這個病房門,誰批的條子都沒用,她現在是我的傷患,我說了算。”
“行啊,我沒意見。”滿堂彩巴不得這樣。
醫院這一層都被看守起來了,隻有每天負責換藥的醫護人員可以進,外人一律不能探視。
病房門被人從外面敲了幾下,得到允許後才推門探頭進來彙報。
“堂局,有幾個部隊上的人想要探視,我說不能進,她們不聽,說是您的戰友,非要進來,都要跟咱們的人動手了,怎麼辦?”
滿堂彩看着這個愣頭青,氣就不打一處來,火冒三丈。
“還怎麼辦!按命令辦!讓她們滾!”
“是!”
愣頭青關上門執行命令去了。
醫生覺得奇怪,“誰啊?讓你這麼大火氣,雖然是有命令不能探視,但這麼說也太得罪人了。”
“一群王八蛋。”
“哦。”王八蛋确實是不能進。
鈎吻就像睡着了一樣聽不見她們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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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州市女子監獄。
監控室的門被人推開,探進來一個腦袋,讨好寫滿那張大臉。
“大寶貝,跟你商量個事呗?”
椅子上的人抓下蓋在臉上的警帽,轉頭露出平淡無奇的一張臉。
“換班?”好像早有預料。
薛淼雙手交握做可憐狀,“可否?回來給你帶好吃的。”
制度改革,獄警的排班也從原來的靈活調休變成現在的上七休七,趕上特殊時期還要連上十五天才能休班,期間還不能帶手機,無聊了就隻能盯着天花闆發呆。
還時不時的要被拉去學習、考核,搞這搞那,最後犯人沒瘋,獄警先瘋了。
以前想跟同事調班基本不可能,去年空降下來一個新人,什麼背景不知道,但人很好說話,誰有急事找她調班她都答應,還主動幫忙頂班。
這人來了一年都沒有休過假,就算給她休假她也是窩在宿舍看書,不出去也不玩手機。
“好。”鈎吻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薛淼沖她抛一個大大飛吻,“mua~愛你喲~回來給你帶好吃的啊~~~”
話都沒說完,人已經跑沒影了。
鈎吻看着還沒關上的門輕輕歎氣,起身過去把門關了。
中午監獄食堂放飯,所有服刑人員都跟站軍姿似的拿着餐具挨個排隊領飯。
原來的監獄長升遷了,今天是新的監獄長上任,所以從獄警到犯人都提起十二分精神,絕不能讓自己成為殺雞儆猴的那隻雞。
合身的制服勒出鈎吻纖細的腰肢,她握着警棍站在出口觀察領飯的犯人隊伍,視線平靜的掃過這裡的每一張臉,通過犯人臉上細微的表情推測她們的内心想法。
她對站在樓上俯瞰整個飯堂的新監獄長視而不見,盡管那人的視線一直鎖定她身上。
看了很久關岍才舍得收回視線,手指點着執勤的鈎吻對身邊的另一個獄警說了句話。
“叫她來我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