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岍擡起下巴,厲聲呵斥:“誰叫你停下來的?繼續!”
聽到身後咀嚼牛肉幹的聲音,鈎吻将被單抖得嘩嘩響,以此宣洩自己心中的怒氣。
關岍盯着她的屁股看了半分鐘,突然擡起腳往上面一踹。
“啊——”鈎吻狗啃泥似的往床鋪裡面倒,屁股上面好大一個鞋印。
她捂住被踹疼的屁股回頭找元兇。
關岍眯起眼看她,哼道:“看什麼看?慫貨,孬種,再給你五秒鐘。”
鋪了半天床上還是亂糟糟的不堪入目,真不知道這貨在原來的連隊是怎麼混過去的。
整理内務是每個新兵入營必學的技能之一,這貨入伍也有兩年了吧?連這麼簡單的事都做不好,還敢塞來響尾蛇,軍區領導也是吃飽了沒事幹。
五秒鐘鈎吻連豆腐塊都疊不出來,然後就被關岍拽着往外拖。
營地外面其他人已經集合完畢,王霜在給衆人講響尾蛇的注意事項和紀律。
廢話也不多,說完就讓他們先來個空腹負重十公裡,而且是沿着深山的小路,從這個山頭跑到另一個山頭然後再跑回來,三十分鐘回不來的就等着挨罰。
負重十公裡并非常規訓練項目,隻是在強化訓練時才會有,他們在連隊時四十分鐘内跑完都算是優秀的,到了這居然規定三十分鐘,跑的還是路況不好的山路,難度不是一般的大,但越是這樣就越能激發這群尖兵的鬥志。
響尾蛇雖然是男女混練,訓練強度也一樣,但會分成男隊和女隊,兩隊之間存在競争關系,偶爾也會将兩隊人打散了重組進行分工合作,最後勝出的那支隊伍才能成為正式成員,真正進入響尾蛇基地總部。
鈎吻被拎着丢到隊伍前面,所有人都看見了她後腦勺上的‘SB’。
有人憋不住笑出了聲。
她臉色漲紅,恨恨的瞪向罪魁禍首。
齊茴眯起眼對她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在衆目睽睽之下關岍呵斥着讓鈎吻将背包裝滿石頭和小沙袋。
“别磨蹭!速度!”
其他人也一樣,負重必須超過40公斤。
随着一聲哨響,鈎吻扛着那個裝滿石頭沙袋的背包踉踉跄跄跟在隊伍後面。
不跑不行,寸頭姐和高壯姐開着越野摩托在後面趕羊似的趕她,隻要她一停下來就被彈弓打,還專門逮着屁股和胸打。
看她左閃右躲疼的嗷嗷叫了那兩個王八蛋就在車上哈哈大笑,并且還貪污她的牛肉幹,一邊吃她的牛肉幹還一邊打她。
齊茴單腳踩在車尾上,嘴裡叼着一根牛肉幹,手上還拿一個擴音器嘲笑:“十分鐘已經過去了啊,你們這幫菜鳥連一半都沒跑完,還說是從各個連隊層層選拔進來的尖兵呢,就這水平?都不夠給你們連隊丢人現眼,我們響尾蛇的蝸牛都爬的比你們這幫菜鳥快!”
關岍則仰躺在車上,架起二郎腿悠閑晃悠,時不時拿彈弓瞄準一下那個小菜鳥,吓唬得她扒拉着兩條小細腿連滾帶爬,又被自己的背包砸的東倒西歪一頭栽進路邊的草叢,活像一隻沒長毛光屁股倒插起來的小雞。
見到小菜鳥這個窩囊樣,她跟齊茴擊掌,兩人在車上笑得更加放肆。
“哈哈哈哈哈……你看她那個樣,笑死我了哈哈哈哈……”齊茴差點笑死過去。
關岍嚼着牛肉幹,臉上的表情邪惡的如同大魔王。
好歹也是在連隊訓練過兩年以上的尖兵,被老毒蛇這麼嘲笑,衆人臉上也火辣辣的。
滿堂彩咬牙勒緊了背包,加快速度将其餘人甩在後面。
看她突然發力,其餘人也不甘落後,全都迸發出驚人的爆發力,頂着烈日朝對面那座山坡狂奔,此刻他們隻有一個目标。
鈎吻好半天才從草叢将自己‘拔’出來,睜眼一看前面已經沒人了,隻有她孤零零站在山路中間,後面是轟鳴的摩托車油門聲。
啪!
一枚小石子再次打中她的屁股,不用回頭看就知道是寸頭姐那個王八蛋。
關岍從齊茴手裡拿過擴音器沖這邊大喊:“跑啊!沒吃飯啊!”
渾身疼還累到快死的鈎吻一腔怒氣沒處發,回頭頂嘴:“本來就沒吃飯!你還貪污我的牛肉幹!你這個王八蛋!”
迎接她的又是一枚石子,正中她小腹上的淤青。
“啊!”她捂住肚子蹲下/身,疼的臉色都白了。
摩托車上的兩人卻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迹象,大聲呵斥讓她起來,不起就接着打。
快要被折磨瘋的鈎吻索性癱坐在地上撒潑打滾,“我就不跑!有本事你們打死我!”
反正她也不想在這裡待,最好是現在就讓她滾蛋,她求之不得。
關岍才不會讓她如願,哼笑一聲沒搭理了,開着大摩托去追其他人,留鈎吻在原地擺爛。
其他人已經奔到對面那個山頭,有幾個甚至已經原路折返了。
關岍和齊茴追着他們用擴音器在倒數,衆人一刻不敢停,拼了命的往前跑。
途徑鈎吻擺爛的地方,滿堂彩扭頭看了眼。
到底是選拔上來的,體能方面還算過關,卡着最後一秒鐘沖到了終點。
衆人累癱在地上,揮汗如雨。
王霜就歇在終點的樹蔭下,搖搖椅配冷飲,悠閑自在得很。
他啪啪兩下給衆人鼓掌,表揚道:“不錯啊!”
衆人松了一口氣,以為沒事了。
齊茴從摩托車跳下來,擊碎衆人的美好幻想,“别高興的太早,你們還有一個人沒完成。”
還有一個人?誰?
剛才隻顧着往前沖,壓根沒注意到身邊都有誰。
衆人面面相觑。
隻有滿堂彩絕望的閉眼,那個還停在路上連單程都沒有跑完的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