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山前五人小組都重新查點了一遍背包裡的東西,邊邊角角也都仔細摸過。
聽說這幫老毒蛇非常損,會在裝備上安追蹤器。
鈎吻也檢查了自己的背包,心想那幫王八蛋也真夠陰的,就沒一個是好東西。
包裡有照明的手電,但五人組誰也沒有蠢到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山林掏出手電筒亂照。
隻要光束一出來就會暴露五人的位置,這比定位器都管用。
五人也隻能摸索着往前,可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黑暗的山林危險重重,五人對路況又不熟悉,冒然往前極有可能會落入陷阱之中。
至于鈎吻,她壓根沒資格發表意見,隻要不掉隊就謝天謝地了。
西南地區的山林潮濕陰冷,五毒俱全。
又因為山高林密,陽光很難穿透密密麻麻的樹葉,林中白霧茫茫,所以就算是白天能見度也很低,有些地方還會有暗澤和瘴氣。
一般的訊通設備進了深山就沒有信号,小型野獸也常在山中出沒。
以前這邊就有過考察隊進山失蹤好幾天,最後屍體是在偏離了原定線路的地方找到的,是失溫導緻的死亡。
滿堂彩擡手看腕上的登山表,小屏幕有藍光折射出來能驅散走一些黑暗。
進山還沒到半小時,附近的地形也不算複雜,這兒靠近入口,相對來說比裡面更安全,‘敵方’不太可能會在這兒設埋伏。
面對體力還處在巅峰的小組成員,‘敵方’想要硬鋼也不見得會赢,所以她猜測‘敵方’應該會在半路或者靠終點的地方設伏。
她将自己的猜測說出來,然後建議:“咱們就在附近找能藏身的地方休息,等天亮了再繼續出發,有沒有不同意見?”
“我贊同。”楊有歡第一個響應。
蔣勝和吳波也沒意見。
目光集聚在鈎吻身上,她搖搖頭,出奇的乖巧。
“我都聽你們的。”
楊有歡哼了一聲,“還算識趣。”
滿堂彩不希望這種關鍵時刻還搞内讧,就勸四人道:“咱們現在是團體戰,必須團結一緻,不管之前有多大恩怨,現在都要放下,别吵吵嚷嚷的。”
楊有歡羞愧點頭,“明白了。”
之後衆人就在附近找适合休息的地方,黑漆漆的還真不好找,幹脆就各自背靠一棵大樹坐着休整,然後再輪流守夜,警惕着周圍的風吹草動。
鈎吻第一次在野外過夜,屁股下潮濕的腐葉散發出的氣味很不好聞。
她一會覺得有蟲子從自己身上爬過去,一會又覺得四周陰風陣陣很恐怖。
尤其是樹林裡傳來的怪鳥叫聲,這種環境下沒吓尿就不錯了,根本不可能睡得着。
滿堂彩是第一個守夜的,她離鈎吻不遠,借着手表的藍光她能看見鈎吻模糊的輪廓。
“快點睡,保存體力,後面我們還有五天的路程要趕。”她小聲說。
鈎吻往她這邊挪了挪,“我睡不着……”
“冷?”
“不冷,就是害怕,我沒在野外睡過覺。”
她聽見滿堂彩在昏暗中歎氣,然後無可奈何的說:“到我這邊來吧,咱倆挨着。”
鈎吻立刻手腳并用的爬過去跟滿堂彩縮在大樹的後面。
“謝謝啊,這一路上都是你照顧我。”
“誰讓我抽到跟你一組。”滿堂彩沒好氣道。
鈎吻尴尬的扯扯嘴角,“反正我也睡不着,我先替你守着,你眯會兒。”
這是她唯一力能做的事。
滿堂彩将背包取下來放到後面靠着,槍則抱在懷裡。
“那我先眯會兒,有事叫我。”
“嗯嗯。”
有個人挨着自己,鈎吻就沒之前那麼害怕了。
時間一點點過去,她也開始犯困,壓根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着的。
大概是淩晨四五點鐘,山林深處傳來幾聲槍響。
還在睡夢中的鈎吻被一陣着急的搖晃給晃醒,她都沒搞清楚狀況。
“怎麼了怎麼了……”
她扶着歪掉的帽子驚慌失措四處看,以為五人組是被‘敵方’發現了。
滿堂彩拉着她趴卧在樹幹後面,警惕的看向槍聲傳來的方向,又側耳聽了聽。
她猜測道:“應該是六人組跟敵方對上了,那邊離咱們這也不是很遠,這兒也不安全了,咱們要趕快走,收拾東西,快走!”
也睡了差不多三個小時,‘敵方’肯定會猜到她們小組還在外圍沒進去,這會說不準就順着摸過來了。
應該是先讓六人組碰上,雙方就交了火,現在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五人小組也不敢耽誤,立馬拿上裝備離開。
鈎吻緊張到狂咽口水,腳步踉跄的跟在滿堂彩身後,好幾次都腳滑差點摔倒。
五人小組前腳離開,後腳就有兩個僞裝起來的‘敵人’摸到了這。
差一點就能一鍋端了,還是讓人跑了。
其中一個‘敵人’不甘心的踹兩腳樹幹,“這幫菜鳥也沒齊茴說的那麼蠢啊。”
‘敵方’的人都是王霜從别的部隊要過來的老兵,他們是響尾蛇野外生存訓練的常駐NPC了,次次都是他們這夥人過來幫忙,他們都覺得挺好玩的。
另一個‘敵人’彈了彈自己身上的草葉子,“你聽她那張嘴胡說八道,再怎麼說也是層層選拔上來的尖兵,能差到哪兒去啊,行了,别廢話,追過去。”
“上次那批菜鳥都沒能撐過一天,這批不知道能不能打破記錄哦。”
兩人很快就尋着蹤迹緊追在後。
都學過反偵察,滿堂彩幾乎立刻就發現她們被追蹤了,還怎麼都甩不掉。
楊有歡罵道:“靠,這幫人怎麼跟狗似的追着不放啊。”
在山林疾行非常耗體力,鈎吻已經有點跟不上了,氣喘籲籲的。
滿堂彩回頭看了眼身後黑沉沉的樹林,沉聲道:“他們這是拿咱們當猴耍,等咱們體力耗得差不多了再出手,到時候咱們想跑都跑不掉。”
“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吳波問。
滿堂彩咬牙,“不跑了,跟他們拼了。”
“啊?”
滿堂彩正色道:“跑不過的,他們隻會這樣不遠不近的跟着。”
其他人都沉下臉。
楊有歡咒罵了一聲:“真他麼……以為咱們怕他們啊,拼了!”
這是唯一有可能擺脫追蹤的辦法了,不然就隻能等着體力耗盡被當成甕中鼈。
鈎吻左看右看,六神無主。
要不是因為一人被抓全員淘汰的規則,她早就投降了,根本不會留下來陪跑。
可現在是她怎麼樣都無所謂,但不能連累滿堂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