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心市民鈎吻女士就穿着她那件從地攤淘來的十幾塊錢的大T恤奔跑在狹窄的陋巷,逃命的毒販企圖用倒落翻滾的垃圾桶阻礙她的狂追,她彈跳起來越過垃圾桶,随手撿起地上的木棍朝毒販的後腦掄過去。
嘭!
毒販結結實實挨了一棍子,狗吃屎似的往前栽,緊接着又被一腳踹在下巴處,噴出來一顆帶血的門牙,雙手和雙腳還被擰脫臼了,軟綿綿的挂着,想跑都跑不掉,隻能趴在地上嗷嗷叫,眼看着熱心市民繼續去追自己的同伴。
身手沒有鈎吻女士利落和迅速的甯大隊長跑的上氣不接下氣,她停在這個沒了行動力的毒販面前,雙手撐在膝蓋上喘氣。
陸纖纖幾個人也追了上來。
“老大!”
“甯隊!”
甯淮一把推開陸纖纖的攙扶,惱怒道:“還傻站着幹什麼!追啊!”
堂堂緝毒隊的精英還比不過一個監獄裡看管犯人的,甯淮的臉色能好才怪,此時此刻她隻覺得丢臉,這事要是傳出去,那些天天盼着她死的毒販豈不是要笑掉大牙。
“哦!哦哦!”陸纖纖傻愣愣的呆了幾秒才反應過來要去追。
甯淮氣得在原地轉了好幾個圈,一把奪過手铐将地上那個四肢都被擰骨折的毒販铐起來。
“他麼的,給我帶回局裡審!讓他把知道的給我全吐出來!”
兩個便衣将毒販扯起來帶出陋巷丢進停在路邊的警車。
現在這條街已經戒嚴了,大批警力在各個路口布控,縱容未成年進來消費并向未成年銷售毒/品的那家酒吧的老闆也已經被控制起來,他是想跑的,但沒跑掉,也會被帶回局裡審訊。
照着路線追的陸纖纖又‘撿’到兩個手腳同樣被卸掉的毒販,旁邊還放着個黑色袋子,裡面全是他們今晚準備要銷出去的搖/頭/丸。
跟陸纖纖一塊追過來的便衣拎起毒販軟得跟面條一樣的胳膊,震驚道:“好家夥,甯隊啥時候請了這麼厲害的外援?一個人幹翻全場啊。”
自家這些人雖然都是一線的,平時也沒少練,但也沒有這麼猛。
陸纖纖也是連連抽氣,又慶幸老大找了個靠譜的幫手,不然今晚肯定要竹籃打水一場空。
她闆着臉,“行了,别咧咧了,趕緊铐了帶回去。”
便衣喜滋滋的将兩個毒販铐了,還順便踹了他們幾腳,罵了幾句。
要是甯淮知道自己手底下的人是這麼想的,外援?她都能氣到爆炸,上哪來的外援,隻有内鬼!差點就壞了她的大計。
跑走了四個,現在逮回來三個,還差着一個。
甯淮站在路口一直在打電話問布控在路口的小隊有沒有攔住人,對方說沒看見,而且已經派人下去搜了,目前還沒有消息。
甯淮陰沉着臉,“跑掉那個是金鳳凰的心腹,就是掘地三尺也得給我找到!”
話音剛落,一個黑影就沖她這邊走來,她立刻拔槍,卻見黑影丢出來一個渾身是血的人。
熱心市民鈎吻女士緩緩從路燈照不到的陰影下走出來,将扔在地上的人踹過來讓甯淮看清楚臉,然後拍拍手上的灰——
“喏,抓住了,都沒跑掉。”
甯淮收起槍走過去,确認地上這個半死不活的是自己要找的人。
這個人的身手比前邊三個都要好,出手也非常狠辣,以鈎吻現在的身體狀況還真打不過,是跟着她的監視人出手幫忙了。
她沒讓監視人出現在甯淮的視線範圍内,有些事她并不想外人知道,以免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甯淮審視的目光在她身上掃來掃去,出于職業的敏銳,她覺得這個小獄警很不簡單。
“今晚的事真要謝謝你了,改天請你吃飯。”
讓手下人把最後那名毒販铐走,甯淮靠在警車邊點煙。
四周都是呼嘯的警笛聲,外圍還有不少路人在舉着手機錄視頻,她叫了幾個同事過去将人群驅散。
緝毒隊的人已經鑽進了車子裡,路人是拍不到的,她也是背對群衆,沒有露臉。
鈎吻知道緝毒警不能公開露臉,會被毒販盯上從而查到緝毒警的家人對其進行報複。
“舉手之勞而已,不用放在心上。那您忙着,我就先回去了。”
今晚的事她還不知道怎麼跟滿堂彩解釋,監視人是個一闆一眼的性格,說了必須将她的情況如實上報,滿堂彩要是知道她不顧身體玩命的去追擊毒販,還不曉得要發多大火。
想到這個她就頭疼,唉,不如關機?躲幾天再說。
現在也不是攀談的時候,甯淮點了點頭,“我找人送你回去。”
鈎吻擺手,“不用了,我還要回酒吧找我同事。”
“同事?你說用粉底在臉上刷牆那個?”甯淮的表情很一言難盡。
“……”
鈎吻無話可說,可見薛淼的粉底到底有多吓人,連緝毒隊長都被吓到了捏。
她擺擺手先閃人了。
甯淮叼着煙看她消失在黑暗中,立刻就把陸纖纖叫過來吩咐:“給我去查查這個小獄警。”
陸纖纖:“啊?查她幹嘛啊,上次不是查過了嘛。”
“從系統裡調個檔案就叫查了?”甯淮恨鐵不成鋼,賞了小徒弟一個腦瓜崩,“去給我查系統裡沒有的!帶點腦子行不行,真是氣死我了!”
陸纖纖捂住腦門,“哦哦……”
.
回到酒吧門口,這邊也夠亂的,路邊全是喝得醉醺醺或者被吓得尿褲子的無辜人,有警察在現場維持秩序和疏散人群,救護車和火警都來了。
鈎吻這才知道有人趁亂在酒吧二層的VIP包間放火,幸好發現得早,火勢沒有蔓延,也沒有傷員傷亡,受傷那些是跑出來的過程中被推搡踩踏的。
薛淼四處找不見鈎吻,電話也打不通,正着急呢,轉過頭就看到她從逆光處走來。
看清楚是她,薛淼終于松了一口氣,上去一把抓住她,心有餘悸道:“吓死我了,你手機呢,打電話給你怎麼不接啊,我還以為你……”
都不敢說下去,生怕鈎吻出什麼事。
早知道就不出來玩了,誰知道會碰上這麼倒黴的事。
鈎吻看她身上的衣服也髒兮兮全是灰塵,胳膊也受傷流血了,隻是不嚴重。
“我沒事,幫着追了幾個人而已,裡面什麼情況?”她沖酒吧裡邊擡擡下巴。
薛淼就把知道的情況說了說。
這家酒吧真是五毒俱全了,銷售毒/品,還欺騙誘導未成年為酒吧的VIP客戶提供色/情服務,老闆被抓的時候還在狡辯自己不知情,結果卻是早就叫手下的人在包間放火試圖燒毀證據,現在鐵證如山,他就是長了一百張嘴都沒用。
這些事歸警察管了,鈎吻一個獄警插不上手,也不打算插手。
“我們走吧。”
薛淼也覺得留在這幫不上忙了,而且她那幾個朋友也吓得不輕。
“我送你回去。”
這段路都被封了,很難打到車,再說也是她硬叫鈎吻出來喝酒的,總要把人送回家。
鈎吻卻說不用,“你送你的朋友們回去就行了,我有人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