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長先生出現在常青書院的第二天,林桓安決定閉關了。
與魔修一戰讓他收獲頗豐,體内靈力澎湃,急需靜心修煉以穩固境界。但他擔心阿梢的安危,遲遲未向主教報告閉關之事,但在藏書樓遇見院長先生後,得其指點,心中豁然開朗。院長先生還安排了專人負責阿梢的安全,讓他無需挂念,安心閉關。
于是,林桓安與阿梢及一衆師兄師姐告别後,前往後山院長先生的小世界閉關修煉。
阿梢的身邊少了林桓安,卻多了一位神秘的守城人。
守城人身穿黑衣,臉上戴着面具,背上的劍被符文束縛,那是院長先生親自施加的封印。阿梢初次遇見守城人時,眼睛仍被白布遮住,無法視物。這些關于守城人的描述,都是白鹭師姐她們告訴他的。她們也不認識這位守城人,但院長先生似乎對他極為信任。
“你可以叫他阿樹先生。”院長先生提到守城人時,語氣中帶着淡淡的笑意。
“阿樹先生。”阿梢朝着守城人的方向輕聲喚道。
對方隻是簡短地“嗯”了一聲,算是回應。
阿樹先生話雖少,但存在感極強。即便阿梢看不見,也能清晰地感知到他的存在。他并未與阿梢同住,但每天清晨,阿梢剛醒來,阿樹先生便會推門而入,照顧他洗漱,随後帶他去食堂用早飯。早飯過後,阿樹先生便帶着阿梢去後山練劍。
這是阿梢開啟的新課程——練劍。
他用的是一把木劍,阿樹先生手把手教他劍法。這時,阿樹先生的話會稍微多一些。
“擡高。握緊劍,閃身,注意聽風聲。”阿樹先生的聲音低沉而簡潔。
阿梢學得很認真。他知道,多一項技能,便多一條生路。
練劍持續了小半個月後,阿梢的眼睛終于恢複了視力。他摘掉了白紗,重新享受到了久違的光明。他也終于看到了照顧自己的阿樹先生。遺憾的是,正如白鹭師姐所說,阿樹先生臉上戴着面具,阿梢無法看清他的面容。他也沒有注意到,面具之下,阿樹先生望着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
“這半個月,謝謝你照顧我,阿樹先生。”阿梢誠懇地道謝。
阿樹先生依舊隻是“嗯”了一聲,随後轉身離開。
眼睛康複後,阿梢的日常生活又發生了變化。每天清晨,他獨自起床洗漱,不再有人推門而入;洗漱後,他與院内的師兄師姐一同去食堂吃飯,随後前往藏書樓。他不再練字,而是繼續研究符陣之術,翻閱無數關于封印的古籍,試圖從中找到更多關于上古封印的線索。整個白天,他都沉浸在書海之中。
直到月上梢頭,他才會去後山與阿樹先生學習劍法。
這樣的生活平靜而充實,阿梢難得地享受到了快樂與關愛的時光。他無需為其他事情分心,隻需專注于學習,不斷地學習。
日升月落,鬥轉星移,時光飛逝。冬去春來,初夏的腳步悄然臨近。
這時,林桓安傳來了好消息——他終于出關了,并且成功破境通幽。這本是值得大肆慶祝的事,阿梢和衆人也沉浸在他破境的喜悅中。然而,就在他穩定境界的半月後,他便踏上了回天山派的路。
慶祝宴變成了送别宴。
晚會上,師兄師姐們半開玩笑地指着林桓安罵他“小白眼狼”,叮囑他下一屆青雲會一定要帶着門派中的小家夥們來看望這些“被困”在書院的師兄師姐。
阿梢送林桓安出城,在城門處見到了白日裡難得一見的阿樹先生。
“阿樹先生,這是林桓安,林大哥。他破境通幽了,要回天山派了。”阿梢為兩人介紹道。
“林大哥,這是守城人阿樹先生。你不在的日子裡,都是他在照顧我。”
林桓安看着對面的守城人,雖然看不見他的面容,但心中卻莫名湧起一股熟悉感。他抱拳行禮,語氣誠懇:
“這段時日,多謝阿樹先生照顧阿梢了。我回天山派後,也麻煩先生繼續關照他。”
阿樹先生依舊隻是“嗯”了一聲,沒有多言。
送君千裡,終須一别。
“阿梢,我走了。日後若是有空,來天山派看林大哥。”林桓安揉了揉阿梢的頭,語氣中帶着不舍。
阿梢垂眸,眼中滿是失落。
“聚散終有時。你還記得當年青雲會離别時的場景嗎?”林桓安察覺到他的情緒,輕聲開導。
“嗯。”阿梢點點頭。
“我們總會再見的,對吧?下一屆青雲會時間也快到了,到時候我領隊,再來找你。”林桓安笑了起來,試圖緩解離别的傷感。
“好。我翻牆出來看你們。”阿梢也笑了,眼中重新燃起了期待。
二人道别後,阿梢望着林桓安遠去的背影,心中期盼着他們再次在常青城相遇,期待着下一屆青雲會的到來。然而,他未曾想到,他們的再次相遇,并非在常青城。
回城的路上,阿樹先生一直默默跟在阿梢身後。他似乎看出了阿梢的低落,卻并未多言,隻是靜靜地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