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傷他,我認識他。”
沐冬眉頭一皺,冷冷地瞪了辛緻一眼,但終究還是放下了手。辛緻卻并未因此卸下防備,目光警惕地盯着阿梢,因為他并不認識這個突然出現的少年。
“你是何人?我可不認識你。”辛緻語氣冷淡,手中的傘依舊緊握,随時準備應對突發情況。
“我聽過你的名字,你是我青雲會三十二強的對手,你自動棄權之後,我就成了青雲會十六強,我聽他們說你叫辛緻,來自枯桑城。”阿梢輕輕一笑,解釋道。
青雲會,辛緻吐出一口濁氣,放下了傘,他想起那段時光,隻覺自己也有年少意氣的時候,不免也有些松動,而且,這少年很被沐家家主所看重。
“我記得,你叫阿梢。”辛緻想了想當時竹片上的名字,幸好他記憶力好,有點印象。
“是的。你受傷了,坐下來吧。”阿梢聞言眼中閃過一絲驚喜,他上前扶着對方坐下,繼續問:
“你當時為何退賽,一天的時間都沒有調整過來?我問了你其他對手,他們說你很強。”
兩人交談之際,沐冬雙手環胸,坐在不遠處,目光始終不離阿梢,順便也盯着辛緻,防止他搞什麼小動作。
“我當時瀕臨破境,靈力失控,根本無法繼續比賽,隻能棄權。若非如此,我定是要去争那前三甲的席位的。”他說着,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
“你呢?你走到哪一步了?”
“我,青雲第四罷了。”阿梢聳聳肩,雖然他并不喜歡這些虛名。
“青雲第四已經很不錯了。”辛緻點了點頭,語氣中帶着一絲感慨:
“我棄權後便找了個地方閉關,出關後才聽說後續的事。說是符陣天才大放異彩,連雲知水都被斬落馬下。不過,雲知水雖敗,卻因此勘破修行之法,破境通幽,成了南方第一位破境的修士。而那位符陣天才,後來被江涼打敗,帶回了傾海……”說到這裡,辛緻忽然頓了頓,目光在阿梢和沐冬之間來回掃視,心中猛然一震:
“莫非……你就是那位符陣天才?”
阿梢輕輕一笑,點了點頭。
“那傳聞中你給雲知水畫陣聚靈,助他破境也是真的嗎?”辛緻追問。
“是真的。”阿梢平靜地點頭,想了想又補充道:
“若是你不退賽,也許我還能給你畫聚靈陣呢。”
一旁的沐冬聽到這裡,忍不住輕咳了一聲,目光冷冷地掃向阿梢,搖了搖頭,似乎在提醒他不要多言。
辛緻則冷笑了一聲,語氣中帶着幾分譏諷:
“這群天之驕子,運氣就是好,哼——”他說完,目光轉向阿梢,語氣複雜:
“你也是。”
沐冬的眼神瞬間變得冰冷,猶如利劍般射向辛緻,但辛緻卻毫不在意,依舊面色冷峻地坐在那裡。
阿梢察覺到氣氛有些微妙,連忙轉移話題:
“你這一路上經曆了什麼?怎麼身上這麼多傷?”
“我一路上遇到了不少妖獸,還遇到了一些想要殺人奪寶的家夥。我是枯桑城的人,名門正派向來瞧不上我們,自然也有不少道貌岸然的僞君子想要除掉我。”辛緻冷笑着說,最後一句沒加上:你們的沐家主就是最想殺掉我的那個。
阿梢看了沐冬一眼,這一路上他們什麼都沒碰到,但這些可以不說。
“天色已晚,秘境中時間流速也不一樣,不知道晚上會發生什麼,我們就先在這裡休息吧。”沐冬提議道,阿梢點頭答應,然後看着辛緻。
辛緻被他那雙眼睛看着,不情不願地點頭,有沐冬在其他人怕是不敢殺過來,這便宜不占白不占。
夜幕低垂,阿梢吃完果子,便靠着樹和沐冬聊天:
“不知道江涼和雲知水他們怎麼樣了?”
“江涼已經破境,你不用擔心他,至于雲知水,他們隊伍裡有個高手,你更不用擔心了。”沐冬想到那個嬉皮笑臉的家夥額頭青筋跳了跳。
“對了,我們書院還來了位守城人,境界高深,臨走時院長還說有什麼解決不了的事情都交給他便是。”阿梢突然想起了那個握着自己手腕的人,雖然握得很緊,但還是分散兩地。
沐冬咬了咬牙,想起了見那守城人的一面,夜色之中,他臉色難看得很,最後還是安慰阿梢:
“那便更不用擔心他了,他的境界連我都琢磨不透呢。”
阿梢聞言又想起了丁修渡,不知道他會在哪裡,他這次雖然是跟着天正院的人前來,但之前好像聽他說過,他不太喜歡天正院的學生,不知道秘境之中他和誰同行,若是一個人會不會像辛緻那樣被妖獸攻擊,會不會因為滿身寶物被人類伏擊。
他滿眼的擔憂,最後望着天上那輪圓月,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