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有沐家和傾海也是一片欣欣向榮之境,也出了很多少年天才,無愧神族後裔之名,先祖放心。”
“那便好。”沐音輕笑。
遠處迷霧之中傳來人聲,沐音搖了搖頭:
“我剛才聽說你們要上山,你們上不了這山。”
“若我們想試一下呢?”
“我這關你們過得了,可這後面的守山人可是東海第一神将陳之昂,你們過不了他這關的。”沐音勸道。
“西玄第一妖将陳之昂。”丁修渡和江涼面面相觑,又都在對方眼裡看到了戰意。
“若是神将,我卻想與他戰上一番,讓我知天高,也知與聖人境還差多少。”沐冬也掩藏不住心中的戰意,面對強者,迎難而上。
沐音笑了,她站了起來:
“我今日很開心,外界雖已過千年,但人間依舊是人間,得知天下太平海清河晏我很開心,得知後代子孫綿延,家族昌盛,我很欣慰。今日便跳個舞給你們看吧——”
說罷,沐音握住沐冬腰間的落雨,長鞭一揮,飄然旋轉起來,落在了一方小天地之中,舞姿曼妙,柔軟夾帶着落雨的殺意。
“吾今日一觀仙人之舞,真是三生有幸!”
不遠處的一座山峰之上,兩個魔族并肩而立。
“阿梢還是決定要上山。”幽影說了一句,然後和墨煜并肩看山門口的女子起舞。
“是的。齋主說魔族上不了山,會排斥魔族,我們在這裡怎麼沒感覺到什麼排斥?”墨煜自顧自地說着:
“不過我也不敢上山便是,我可打不赢守山人,有幸觀這一舞已有所得。”
“那阿梢怎麼上山的?”幽影繼續問。
“我把齋主畫的地圖給他了,他發現山後有條小路,自己就去了。”墨煜回答道。
“小路便沒有守山人了嗎?”幽影反問。
“不知道啊,他上山便上吧。反正一切聽天由命,萬一他真是什麼萬裡挑一的天才呢,也許山上有他的奇遇也說不定哦。”墨煜聳聳肩。
阿梢确實是從小路摸進了巫山,沒有遇到守山人,沒有遇到什麼妖獸,一路上非常順利,他自然不知道山門口有仙人起舞,也不知道沐冬他們就在山門口,他一路往上,踩着青石闆鋪成的小路,一步一步地爬,沒有敵人,四周隻有鳥鳴和蟲鳴,除了越來越虛弱的身體,他感覺不到任何的危險。
冥冥之中仿佛有誰在看着他,看着他走這一條路,看着他前往秘境之中最神秘的宮殿,千古君王所建立起的巫王朝神殿。
神殿大門恢弘,阿梢站在門前,是如此的渺小,他手放在門上,緩緩一推,推不開。
大門沒有任何反應,他用了力也沒有反應。
“推不開嗎?”阿梢喃了一句,有些失望,又有些早已料到,轉身想下山,身前卻出現一個少年。
“推不開門嗎?”那少年幾乎是憑空出現的在阿梢面前。
阿梢被吓得退了幾步,然後“吱呀——”一聲,那緊閉的大門便被他撞開了,突然出現的少年拉住了他的領子不想讓他摔下去,然而阿梢被門坎一絆,反而連帶着少年都直接摔在地上,少年手撐着地看着身下的阿梢,揚起了嘴角:
“這下門開了。”
“你是誰?”阿梢驚叫。
“我,你可以叫我…”少年眼珠子轉了好幾圈,然後開口:
“你叫我小刀哥哥吧。”
“啊!”阿梢推開人自己站了起來,卻未曾叫那個有些肉麻的名字。
少年也跟着站起來,往宮殿處走,走了幾步又轉身,沖他勾了勾手指:
“跟我來。”
說罷少年自顧自地走了,仿佛知道阿梢一定會跟着他過來一樣。阿梢也确實跟上了他的腳步,厚重的大門在少年的身後關閉。
少年仿佛十分熟悉這神殿,左轉右轉竟然直接帶着阿梢來到了主殿,踩過白玉石雕砌的台階,推開塵封已久的大門,宮殿兩側的燭火忽的燃燒了起來,陽光透進了這千年未曾開過門的神殿,像是回到了千年前的模樣。
阿梢走入神殿,走路太多,腳有些軟,差點摔了,扶着門框站直了身體,從他的角度可以看到高高的王座之上坐着個人。
“君王…”阿梢想起他看的史書,知道這位千古帝王被後世尊稱為君王。
少年回過頭發現阿梢還扶着門框,皺着眉:
“快過來呀。”
阿梢咬了咬牙然後跟了上去,少年直接走上了王座之旁,看着王座上的那個人,阿梢也跟上去,走近一看才發現王座之上的人非常年輕。
“君王這麼年輕嗎?”他不由得吃驚。換來一個少年的白眼。
王座上坐着的人不過十六、七歲,和阿梢差不多高,穿着一身紅衣,雙眼緊閉,面容平和仿若睡着了一般,他穿的也不是什麼華貴的服飾,卻坐在神殿最高最尊貴的位置之上。
“他是誰?”阿梢心裡生出這個疑問。
少年沒有回答他,而是單膝跪在那人身前,像是懷念又像是在忏悔:
“對不起,沒有保護好你。”
阿梢愣愣地看着少年,心裡疑惑更甚,這到底是誰,千古君王的王座之上,為何會坐着另一個人?還有啊,這個神秘的少年找他過來又是幹什麼啊?
“好了,快,抱着他,我們去後面。”少年從消極情緒中起來然後指揮着阿梢搬人。
“我?”阿梢指着自己,不滿地問:
“為什麼你自己不搬?”
少年咂嘴:
“我根本碰不了他,隻有辛苦了,辛苦你啦!”少年揚起一個燦爛的笑容,就像是壞事得逞了一般。
沒辦法,阿梢隻得自己去搬那個不知道是屍體還是活人的人,應該是屍體吧,阿梢發現對方沒有呼吸,手指觸及對方的衣物時他才發現,少年身上穿的并不是紅衣,那紅色是被鮮血染成紅色的。
阿梢将屍體打橫抱着,左肩被力量壓得一疼,他皺着眉,然後還是抱着屍體跟上了少年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