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原下惠到達約定的地點時,真波已經在了。
他穿着寬松的T恤休閑短褲,正低頭懶散地坐在長凳上。
原下惠調整了下呼吸,走到他面前,把手裡的東西遞給了他。
“這是什麼?動漫金曲?”
真波接過,看着上面少女主題的封面,有些發懵。
原下惠:“《公主公主》第一季的全部歌曲!”
“啊?”真波呆滞。
“我在雜志上看到小野田的采訪,說他爬坡喜歡唱歌。每次一唱歌,速度就會變得更快!”
“是這裡面的歌哦,你沒事可以聽一聽,等下次比賽和他對唱。”原下惠一本正經。
“小惠……”真波腦袋上出現了冷汗。
“嗯?”原下惠歪頭看他。
“……我會好好聽的。”
“哈哈哈,我跟你開玩笑。對唱什麼的這麼離譜的事你都能答應嗎?”她肩膀微微抖動,緊接着“撲哧”一聲笑出了聲,明亮的眼眸裡閃爍着笑意。
真波頓時松了一口氣。
“真波!今天陪我坐公交吧!”
他們要乘坐的是超長線公交,會經過很多站點。可以看到街邊景象,人來人往。也可以看到大海,海風似乎都能透過車窗拂面而來。有時候也會駛入蜿蜒的山間小路,兩側是郁郁蔥蔥的樹木,靜谧又美好。
原下惠坐在後排靠窗位子,真波坐在她的旁邊。
公交車裡沒什麼人,她臉貼着窗,目光望向外面的風景說:“我以前情緒不好的時候就喜歡坐這輛公交車。”
“車上會不停的上人,下人……人多的時候會很熱鬧,但更多的時候是像現在這樣很安靜。”
“我喜歡坐在這個位子上看窗外的風景,什麼都不去想,看着看着心就會神奇的平靜下來。總是從白天看到黑夜,然後累了就回家睡覺。”
“其實在聽到真波說自己振作不起來的時候,我很擔心。可是我一下子也想不出自己能為你做什麼。”
“我很想讓真波能快點振作起來,于是有天突然就想到了這輛車。其實我也很久沒坐過了,還有些懷念。”她不好意思地朝他笑。
“對了,我還帶了耳機,要一起聽歌嗎?”
“會有動漫金曲嗎?”他指了指手裡拿着的的禮物提問。
“不一定哎,是随機的哦。”
原下惠靠近他,将一個耳機塞進他的耳朵,另一個塞進自己的耳朵,然後開始放音樂。
公交晃晃悠悠地行駛在蜿蜒的道路上,發出有節奏的細微聲響,與耳機流淌的輕柔音樂交織在一起。
她坐在他身旁,被這舒緩的氛圍包裹着,眼皮愈發沉重,意識也漸漸模糊。
不知不覺間,她緩緩閉上雙眼,身體随着車輛的颠簸輕輕傾斜,腦袋一點一點,頭貼向窗戶的玻璃,呼吸變得均勻而綿長 。
真波靜靜望着窗外倒退的風景,看着熟悉的山路不知在想些什麼,前幾日圍繞的雜亂情緒開始漸漸消退。
傍晚的風有些清涼,看着靠着窗睡的迷糊的人。他伸手想要去把車窗的縫隙合上。
原下惠感應到了他的動作,迷糊睜眼,含糊道:“不要關,要吹風。”
收下了他的好意,拒絕了他的行為。
“不冷嗎?”她今天穿了一條淡黃色連衣裙,看起來有些單薄。
“但是風吹着好舒服。”
于是真波收回手,原下惠目光落在他的手上:“上次就想說了,你的手好大。”
“是嗎?“他低下頭也看向自己的手。
“你看,你比我的手長一截。”原下惠把自己的手貼到他的手心裡,比劃了下。
“可能是因為我比你高。”
“什麼嘛,我還會長高的……”受到攻擊的小惠想要用力捏他的手。
真波從容地躲避了物理攻擊,把她的手控制住。
原下惠輕哼了一聲,想到這位内心還在受傷,于是這次就放過他了。
“小惠以前會經常不開心嗎?”
“那也沒有,除了不開心,還有失望、迷茫、無聊……這幾天我的情緒是懊悔!”
“……?”
“忘記做暑假作業了!這幾天,天天在家補進度,好後悔沒早點做……話說,你做了嗎?”
他微笑面對。
意料之中的原下惠十分淡定,她提醒:“回去記得做噢,不然開學你要被鈴子追着補作業了。”
車到終點站後開始返程,他們倆随意聊着天。
最後,他下車認真地說:“明天我會去社團訓練。哎呀,這麼多天都沒去,估計要挨罵了。”
“小惠,已經不需要在做什麼了。這樣就夠了,謝謝你。”
原下惠靜靜地站在原地,看着他離開的背影。
下午的陽光正毫無保留地灑下,視線裡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他單手插兜越走越遠,身影在日光中漸漸模糊。
“真波——學校見!”原下惠突然擡起手,攏在嘴邊,大聲喊。
他停下腳步,擡手朝她的方向揮了揮,消失在拐角。
這是她暑假見他的最後一眼。
*
假期最後幾天,三人組又聚了一回。
小梨帶了作業,正痛苦地趴在桌子上寫。鈴子坐在她旁邊,時不時的指導小梨。原下惠坐在她們對面,翻着新買的漫畫書。
“小梨是不是3月生日?”原下惠說。
“是的,怎麼啦?”
“難道是……”宮園有了猜測。
“嘿嘿,鈴子的生日禮物我已經準備好啦,小梨的禮物我也有頭緒了!”
“诶——?!這麼早準備嗎?”受到驚吓的小梨。
“她一向這樣,有時候還會收到好幾個禮物。”宮園解釋。
“那是因為準備的太早了……中途又看到特别合适的,于是也買了…”原下惠不好意思地說。
“好期待呀!”小梨說。
“你們看!如果像我這樣提早說出來,大家就會提前開心期待,那麼快樂時間就被延長了!”
“說起來都沒聽過小惠說你的生日?是什麼時候,我也提前給你準備。”小梨單手托臉,望着小惠。
“其實,我不過自己的生日。”原下惠眨眨眼老實交代。
“以前給鈴子過生日的時候,鈴子會在那天也送我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