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群玉便看向管家,“我在院子裡可以養鵝麼,我看見池塘與小橋了。”
管家一愣,想必是沒想過她居然會問這樣的問題,唇角與唇上留的胡子都顫了一下,随即俯身道:“自然是可以的。”
一旁靜悄悄豎起耳朵的錦兔卻呼吸一窒,公主為什麼要說起養鵝的事情,難道是要選自己麼。
風群玉:“就錦兔吧,讓她來管理這些馬上就要到我院子裡的大鵝。”
錦兔沒想到自己竟然真的能被公主挑中,面上的喜色立時就掩蓋不住了,要知道她最初隻是一個普通的三等丫鬟,平日就是養鵝喂鴨子,這次為了搭上公主,可是使了自己攢好久的銀子才把自己安排到這個隊伍。
但她也隻是想試試,并不覺得公主真會看上自己。
當然了,她也抱着一些僥幸心理,說不定公主沒有識人之能,偏偏看上自己呢。
沒想到公主居然真的看上了自己。
不對不對,怎麼能說公主沒有識人之能呢,她明明就很有識人之能嘛,說不定自己其實是一匹蒙塵的千裡馬,而公主就是能比千裡馬更珍貴的,能從普通馬中一眼看出千裡馬來的什麼什麼樂。
别管什麼什麼樂了,反正自己現在是很樂。
她連忙福了福身體,表态起衷心,道:“從今以後,甘願為公主驅策,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辭。”
風群玉:……這小侍女應該很愛看話本吧,不然怎麼一開口就是這種話語。
風群玉:“挺好的,挺有活力,你可以把這樣的活力用在養鵝上。”為自己上刀山下火海什麼的就免了吧。
錦兔連忙敲木魚似的點了點自己的頭,一連點了好幾次,示意自己把風群玉的話聽到了腦子裡。
這個時候,無論風群玉想說什麼,她都是會點頭的。
錦兔,聽起來真是一個可愛的名字。
錦兔,兔錦,讓她想起了多肉植物。
她突然想起剛剛做自我介紹的侍女中,似乎有人的名字和她所認識的多肉品種一樣。
叫玉扇,自我介紹的時候好像說自己擅長制香。
“我記得還有一個侍女叫玉扇。錦兔,玉扇,就她們兩個吧。”
玉扇身量纖瘦,舉止娴雅,聽到自己的名字便站了出來,徐徐的福了福身。
一動一靜,很搭配。
她喜歡這樣的搭配。
管家:“隻要兩名侍女麼,恐怕不符合公主您的身份。”
風群玉:“不用了,我不習慣别人在我的身邊,兩名已經夠多。”
管家拱手一禮,帶着剩下的那些侍女離開了。
錦兔卻躍躍欲試道:“公主,有什麼需要我做的麼。”
風群玉:“暫時沒有,你們去把自己的東西收拾過來吧。”
于是錦兔與玉扇離開了。
而風群玉則是進入了自己的房間,看看房間裡正在發呆的谷雨,谷雨臉色依舊蒼白,有驚魂未定之感,看見風群玉便連忙跪在地上,道:“多謝公主救命之恩,公主,其實……”
風群玉擺擺手,示意她起來,“你想說,事情的罪魁禍首是蘇修禳吧。”
谷雨低下頭道:“是,公主,我真的沒想過……”
真假公主的鬧劇已經過去,她不想再在這種劇情上過多糾纏,她覺得這種劇情很無聊,而且讓她一點兒也不開心。
“我知道,如果不是蘇修禳威逼利誘,你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不過,出了這樣的事情,這裡你是沒辦法呆了,還是回到皇宮去吧。”
谷雨一呆,“多,多謝公主。公主,還有您的羽衣。”
她卻指向一旁的羽衣,雪色的羽衣被堆疊在一個托盤上,在日光的照耀下閃爍着粼粼的波光。
風群玉:“嗯,我知道了,你走吧。”
谷雨隻覺心中放下了一塊大石頭,輕輕呼了一口氣,便出去了,随後小心翼翼地掩上門,看見公主手撐着額頭,微閉眼睫,日光渡上她的眉目,顯出一種驚心動魄的漂亮。
而風群玉則是撐着額頭假寐,心裡思索着近些天發生的事情。
一思索才發現自己來到此世之後,大部分的時間居然都是同蘇舞雩在一起,也不知道此時此刻的蘇舞雩跑到哪裡去躲清閑了。
反正,他看上去并不在乎少主之位。
蘇家家主蘇溫簡說少主之位事後再議,也沒見他有什麼不滿。
屋内熏香袅袅升起,風群玉覺得自己有些困了,便就此小睡了起來,不曾想又夢見了畫皮鬼。
畫皮鬼的眼神倒是柔情脈脈,柔聲道:“第三句話之後,你将魂斷香消。”
夢境中的風群玉哦了一聲,不知為何卻覺得這話語十分熟悉,像是已經經曆過一次一般,心想接下來應該有一道青光從自己眼前劃過。
不曾想畫面一轉,卻有一隻惡虎對着自己虎視眈眈,她正要後退,卻一不小心踩到一截枯枝,跌倒在地,眼看惡虎就要撲上來的時候,一隻赤豹從樹林中跳了出來,弓起身體對老虎低吼起來,老虎一驚,居然轉身離開了。
虎對豹,結果是老虎先退縮,不太合理吧。
雖然她最喜歡的就是豹子,但不得不承認豹子和老虎的武力值根本不是一個等級。
此時,畫面一轉,她卻站在薔薇花叢之下,薔薇花開的那麼豔麗,如血如霞。
她聽見幽幽的歎息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