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神鵝……俠女?”
他打了個寒顫,心想自己再也不能看那些勞什子的畫本了。
如果這姑娘是神鵝俠女,那自己是誰,在路上欺負别人反而被替天行道的路旁惡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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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兔回來的時候手裡拎着一籃茉莉花,說是路過廚房,看見一個嬷嬷盛着籃子在賣茉莉花,想着公主喜歡花香,便把一籃子花全都買下來了。
“當然,那老婆子也是有些可憐,兒子與兒媳都死了,隻留下一個嗷嗷待哺的孫兒,聽說那孫兒還天生目疾,視不得物,過的很艱難,我也是想幫幫她。不過,這籃子茉莉也很劃算呢,隻要十文錢。”
錦兔把茉莉的籃子遞過來,風群玉觸上茉莉,見那是些半開不開的花苞,十分鮮嫩,她很喜歡。
“我很喜歡,她還有茉莉的話就把那些茉莉也給我送過來吧,按照一籃花五兩銀子的價錢給她,但對外宣稱的時候就說你還是拿十文錢買的。”
天色已經漸漸的暗了下來,可以看見天邊一輪殘月已經影影綽綽的浮現出來。
風群玉:“尋些針線出來吧,我們到庭院裡去串花環,茉莉花環。順便把我的繡架搬過來,然後把我們新買的海螺殼的蠟燭也點起來,他們不是說在蠟裡加了些金箔銀箔,蠟燭微融的時候會有海一樣的感覺麼。”
玉扇便去拿針線。
錦兔則是把這一籃子茉莉搬到了外面。
清風徐來,水波不興。
庭院裡如今已是勃勃生機,鵝在池中浮,錦鯉水下遊。
三人圍在一起串花環,空氣中盡數的茉莉花的淡雅香味。
錦兔小心道:“公主,你心情好啦。”
風群玉串好一串花環,将其戴在自己手上,欣賞了一下,道:“我的心情一直都很好,一定是你錯看了。這花串起來還挺好看的,你們也帶上吧。”
風群玉又串了一串花環,将其放在一邊,便沒再串,而是走到繡架的邊上,琢磨着要繡些什麼東西。要繡些什麼好呢,繡這隻大鵝還是繡那隻錦鯉?
尋思了一會兒,終于決定自己還是繡隻豹子吧,畢竟這是自己最喜歡的動物。
然後再在豹子的邊上繡幾株山茶,這也是自己最喜歡的花。
很快,她就計算安排好了所有東西的輪廓,動起針來。
錦兔卻突然抱怨道:“說起來今天我送鵝回去的時候遇到了一個很讨厭的人,他說自己也是蘇家的公子,叫蘇晃星,說我長得胖,還說我吃相不好。”
遙遠的蘇晃星隻覺心頭像是被插了一刀,卻不知為何自己的心會由此動蕩。
玉扇:“……那你下次見了他就躲得遠遠的,你一說我就知道他不是一個好人。”
蘇晃星兩刀。
風群玉也一直在聽她們的談話,道:“如果下次他再欺負你,你就找我主持公道。”
蘇晃星三刀。
錦兔一笑,露出一排牙齒,道:“放心,我才不會受人欺負呢,我已經用鵝給他還回去了,你們不知道當時的他被鵝叨的到底有多狼狽。”
聊着聊着,月亮便越來越明顯,夏日的風涼爽而惬意。
風群玉收回自己繡了一小半的山茶花叢,道:“時候不早了,我們也該休息了,把剩下的東西都搬回去吧。這些茉莉花串放在我的床頭就好。”
她卻将自己原先帶的花環帶到了自己另一隻右手上,如此便是左右手都帶着一隻花環。
這樣的配置有一點眼熟呢,蘇舞雩也是左右手各帶一隻銀環蛇镯,她懷疑那可能也是一種武器,但他從來沒有在自己面前展露過镯子的功效,問他的話他會願意告知她麼。
晚上,梳洗完畢,所有丫鬟都出去了,風群玉便褪下右手的茉莉花環,想了想,從自己梳妝盒上取出一隻小盒子,将裡面的一隻玉镯取出來,又将這茉莉花環放了進去。
随即她沉吟了一下,把這盒子放在了窗戶外面的小台上。
錦兔與玉扇是她的朋友。
蘇舞雩也是她的朋友。
送一串茉莉花環應該不過分。
再說了,她和他又沒有商量什麼,他未必會來取。
她關上門窗,睡覺去了,卻感覺自己睡不着,于是把放茉莉的籃子拿的離自己更近了一些,這才陷入夢鄉。
清晨,鵝叫聲打破了以往的寂靜,風群玉一下子從床上爬了起來,便便到窗邊打開了窗子,盒子卻依舊好端端地放在那裡。
她覺得自己也許是有點失落,失落的緣故就是自己的心意全都白費了。
她收回盒子,打開來,卻見盒子裡的茉莉手環不見了。
這時,玉扇進來了,“公主,洗臉更衣吧。”
“嗯。”她合上盒子,将其放在梳妝台上,便走到銀盆面前,要撩水洗手。
冷不丁道:“玉扇,你有喜歡的人麼?”
玉扇一驚,連忙就要跪下來表忠心,風群玉卻一把扶住了她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