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我，你操作不行。”朱宇推着他肩膀往一邊趕，戴上耳機，一手鼠标一手鍵盤，“給你看看什麼叫真正的實力。”

一旁被徹底遺忘的何某人：“……”

“我靠，我怎麼也死了？”朱宇一臉不可置信，莫名其妙被人狙了，連個敵人的影兒都沒看到。

“你剛才要問我哪道物理題？”何序從沙發上撈起那張一進門就被抛棄的物理卷子，大眼一掃，隻有最後一道大題隻寫了第一問。

而且還寫錯了。

“差點忘了，”朱宇依依不舍地從電腦前離開，“這道題，第二三問怎麼都做不出來，序哥你幫我看看。”

“這裡，這個數值不對，這裡的條件你遺忘了。”何序手指點在題幹第二行某處。

“原來是這樣。”朱宇恍然大悟，“怪不得我老覺得少一個條件呢。”

他卷巴卷巴收起卷子：“我沒事了，先回去了。”又扭頭提醒正摩拳擦掌準備再開一局的張明意：“還有三天就開學了，我建議你趕緊寫。”

“沒事，明天開始補就好。”張明意毫不在乎。

“……”本着樂于助人的态度，朱宇打了個響指，“你還記不記得咱們留了多少作業，各科一共九本，而且我聽說政治地理老師會查，查很嚴。”

“我剛抄完，抄的我手酸，字巨多，就這我整的還是删減版呢。”

“我去，寒假作業怎麼還有人查？！”張明意不淡定了。

“兄弟，祝你好運，我還有兩本就抄完了。”朱宇溜出門外，“數學别太糊弄，三心姐懂得都懂。”

張明意一陣哀嚎，從一旁抓過他掩人耳目的書包，書包不重，從他放假回家就再沒打開過，整天從家背到隔壁再從隔壁拎回來，主打一個人設不倒。

“序哥，我們是好兄弟吧。”張明意嘴角下耷，垂着眼皮看他。

“……”何序直覺，張明意接下來不會說出來什麼好話，可是張明意一雙霧一樣的眼睛就一直盯他，像是小黃的眼神，可憐巴巴。

明知是圈套，何序還是往下跳：“怎麼了？”

剛才還垂頭喪氣的張明意瞬間喜笑顔開，刷地抽出兩本作業遞給他：“序哥，求你了，幫我抄點，我真要寫不完了。”

何序接過作業，一本地理一本政治，封面嶄新，一點折痕沒有：“……”

果然，不是什麼好事。

“拿筆。”何序随手一翻，新書的墨味全在，他認命地拉過來一張椅子，撕下答案準備開始。

“大恩大德，沒齒難忘。”張明意雙手奉上黑紅中性筆各一支，“序哥，随便應付應付得了，給我留點做題痕迹哈，你懂得。”

張明意攤開數學開始抄數學選擇，基礎的少‘錯’點，後面的提升題多‘錯’點，大題能少寫式子就少寫，主打一個有就行。

一手一色，左右開工，不過十分鐘，張明意已經寫完兩章的數學，一側頭，何序正抄着政治大題答案。

抄的很簡略，也用紅筆增加了它的可信度。

什麼都很完美，就是。

張明意皺眉猶豫道：“序哥，那個，你能不能把字寫醜一點，作假作全套嘛。”

就是這字有力卻不失輕盈，就算字最好看的桃子也寫不出來這種字。

“嗯？”何序湊過去看張明意的字。

他們四個小時候一起去學書法，張明意的字也很好看，龍飛鳳舞的，卻沒有那份獨特的力量，整個字像是隻是浮在紙上，

“行。”何序沒再多言，又抄下一行，轉給他看，“這樣？”

“好好好！序哥你太牛啦。”作業上的字和張明意自己的字已經有八分像了，張明意一波彩虹屁吹過去，樂颠颠地繼續奮筆疾書。

兩個人連抄兩天，從白天抄到晚上，終于全部抄完。

張明意把作業全收到書包裡：“謝啦序哥，明天我就不過來啦。”

“明天？不還是假期嗎？”槐雲一中後天開學，“csgo不玩了？”

“玩，明天找朱宇去網吧打。”何序質問一出，張明意瞬間覺得自己太沒良心，放下碗筷就罵娘，心虛道，“你明天去不，咱們一起。”

“不去了，你們自己去吧。”何序皺着眉頭拒絕。

昏暗的空間、滿室的煙霧、濃烈的泡面辣條味道、怒罵的男人、粗糙的手掌，火辣辣的疼。

何序對網吧沒有什麼好印象。

“好吧，”張明意大失所望，“那我們自己去了。”

*

開學第一天。

政治課代表在班裡收作業，張明意遞給靠近課代表的顧樂安，顧樂安随手一翻：“我去，你這作業誰給你寫的？”

“這麼明顯嗎？這不和我的字差不多嗎？”張明意大言不慚。

顧樂安無語地白他一眼：“得了吧，有一點像，但不多，這字比你的好看多了好不好。”

“你這什麼醜眼光啊。”張明意笑道，從桌洞裡摸出手機，點開對話框。

張明意：字寫得太好看辣！！！被誇＋1。

張明意：跪謝.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