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這場遊戲可以由他來叫停。
正如此刻,他輕嗅着她頸間的香味,指尖勾纏着她的發絲,耳畔響起她的心跳,胸口蔓延着她的體溫……
亦能在下一刻,讓她變成一具冰涼的屍體。
不過他什麼也沒做,隻是将她抱在懷裡,把玩着那根紅色的發帶。
他舍不得,畢竟這場遊戲才剛開始。
-
張雲澗那雙墨黑的瞳在洞外透進來的天光下顯得格外幹淨。
“睡好了,那我們就要離開這裡了。”
黎星斓從容地從他懷中退出,解開柏枝與發帶重新挽發:“還沒到三天呢,能退錢嗎?”
張雲澗笑道:“或許你可以去問問。”
“那如果我被打,能說是你指使的嗎?”
“你也可以試試。”
這話聽着一股威脅的味道,但黎星斓看他真誠乖順的表情,又覺得隻是個建議。
他好奇問她:“你怎麼不問,我們要去哪?”
“不是去空日城嗎?不過你想去哪就去哪,反正别把我丢下就好,任務完成前,我是不會離開你的,你需要我幫忙也可以直說。”
黎星斓看了眼他丹田處,又看向他并無異常的臉色:“張雲澗,你真的不是在硬撐嗎?”
“有一點,不是什麼大問題,煉化了一夜,氣海中的命劍短時間内足夠鎮壓住其餘失控的妖力。”
提到命劍,黎星斓腦中就冒出“李來财”這個名字。
張雲澗自石床上起身,盤膝坐了這麼久,也沒見腿麻的樣子,甚至一襲白衣也沒絲毫折痕,在這昏暗的石洞裡,如身披月光,皎潔無暇。
“淩天宗有一處冰泉,對我有助益,可以加速煉化妖力,穩固境界。”
“那就走吧,走走走。”
黎星斓提着裙子往洞口去。
張雲澗漫不經心地一伸手,将她撈回來:“陣法還沒關,凡人碰一下就死。”
捕捉到他眸間的笑意,黎星斓嚴重懷疑這話的真實性。
“那你關一下。”
“這般着急?你看起來很想去淩天宗?”
“不是,我是很想你趕緊恢複,你現在不舒服,作為正常人,我有恻隐之心。”
“其次作為張雲澗問題研究者,張雲澗行為觀察者,張雲澗想法記錄者,張雲澗動機分析者,我很需要我的研究對象具有正常的行為能力,順便保護我。”
最後一句話才是重點。
她又不能修仙,來到這個修仙界,張雲澗不僅是她的攻略對象,更是她唯一的靠山。
這話取悅了張雲澗。
他笑起來,笑得很大聲,很開朗,挺有陽光燦爛那個味兒。
而且朝氣蓬勃的。
黎星斓嘴裡又蹦出來的幾個新奇的稱呼,實在有趣。
每當他在黎星斓身上尋到點新鮮感,她便能給他更多的驚喜。
他真的很想敲開她的腦袋,看看是什麼構造。
“走了。”
他心情愉快,關掉洞口的防護陣,攜黎星斓去往洛水閣。
就在他們走進洛水閣之前,洛水閣的掌櫃才剛送走門派内來的人。
閣内尚有其他修士過來租賃洞府,他打眼瞥見張雲澗與黎星斓并肩而入,心裡竟然抖了一下。
他想起方才門派弟子說,張雲澗疑似魔修,就更慌了。
但凡修仙者,誰不知道魔修的恐怖之處。
何況他不過是個天賦平平,故而被派來經營産業鋪子的外門弟子。
千萬千萬……不能惹了這小祖宗。
黎星斓将洞府玉牌放到桌面上。
“你好,請問,我們租了三日,卻隻住了一晚,剩下兩日的靈石能退嗎?”
當然不能!豈有收了靈石還退還的道理!尋常修士在真露城連跟洛書宗讨價還價的資格都沒有。
“能!能能……當然能!”掌櫃陪着笑臉,直接拿出一小袋靈石。
“都在這裡了,道友數數。”
黎星斓微訝:“還多了一些啊?”
“是嗎?不多,不多……就當本店交個朋友。”
掌櫃隻想快些把他們送走。
黎星斓心安理得地收進張雲澗的空間戒指,随口問:“老闆,真露城的傳送陣在哪?”
“出門直走右轉再直走,第二座高樓走進去。”
“謝謝。”
黎星斓時刻謹記自己與張雲澗扮演一對恩愛的道侶,便牽着他的手走出去。
走遠了些,她回頭看了眼洛水閣。
“掌櫃的态度很怪,我們接下來不會遇見什麼危險吧?”
前人攻略時,真露城風平浪靜,回淩天宗的路上才有風波。
張雲澗絲毫不擔心,反倒懶洋洋地笑了。
“危險在我這裡,與你吃飯喝水是一個意思。”
黎星斓即問:“那我們接下來不會要吃飯喝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