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提雷克斯大學科研視頻記錄:第xx循環,x周期,xx弦,x點】
塞伯坦,極地。
淩冽的寒風和電磁風暴比任何傳感器顯示的都要猛烈,伴随着細小的塵沙,刮在身上就像被細碎的金屬刀一下下割着,内部系統時不時跳出報錯彈窗,自檢屏上的能量條正在緩慢下滑。
“我們已經走得夠遠了!”
救護車大喊着。内線受幹擾無法連接,導緻他不得不用最原始的方式呼叫走在最前方的天火。
“剩餘能量隻夠每人返程需要的60%,再這樣下去就要全軍覆沒了!”
“——!”
“什麼!?”
他看見天火在回頭大喊,但風向是相反的,音頻接收器頂多收到一些雜音,于是救護車轉頭看向感知器。
“他說有發現,”變形形态是顯微鏡的科學家盯着前方風雪中高大的領隊,翻譯了對方的唇語和手勢,“找到了…東西……在冰岩下,立刻集合。”
“噢,别告訴我他找到了終極哨兵。”千斤頂有些興奮地喃喃。
幾人立刻趕了過去,因為晃動和電磁幹擾的緣故,救護車綁在肩上的記錄儀信号短暫地收到幹擾而中斷黑屏。
——
滋——
【奧提雷克斯大學科研視頻記錄:第xx循環,x周期,xx弦,y點】
“對了得把這玩意打開……好,已經開了。”
重啟視頻記錄後,救護車放下手裡的生命信号檢測儀,展示着面前的東西:
平坦的冰岩上放着一堆碎塊,上面還帶着冰渣和碎石,依稀能看出拼起來後大概會是一個塞伯坦人。
“冰岩下幾乎沒有塞伯坦金屬的痕迹了。”結束挖掘工作的千斤頂說,“我說‘幾乎’,因為那些熔在裡面的我也無能為力。”
“十三…十四……”天火清點着碎塊數量,皺起眉頭,“難以置信,他是被炸碎在這裡了嗎?”
“或許是鎮天威時期,當極地還不是冰原的時候發生的。”感知器正在試圖掰正這個塞伯坦人的頭部維生導線,“我恐怕這是緻命的,雖然他的腦模塊和火種艙還勉強連着,但……嗯?”
發現感知器驟然停止的異常動作,救護車上前兩步:“有什麼情況?”
“他剛才主動将頭部移動了0.3個微單位,我的指間傳感器感覺到了。”科學家依舊面無表情。
“連你也神經緊張,”千斤頂歎了口氣,“這裡風很大,碎屑也很多,可能隻是——”
他話還沒說完,忽然就注意到一道不同尋常的視線。
那個在感知器手中的頭顱毫無預兆地睜開了眼,那雙顔色極淺的光學鏡散發出熒熒幽光,冰冷無神地直勾勾盯着他們幾個。
“小心!”千斤頂喊了一聲。
他和救護車幾乎是條件反射地将武器架好,對準了那顆深色的腦袋,但被天火攔了下來。
“都停手!先停一停,他睜開眼就說明他活着!”
視頻到這裡突然中斷了幾秒。
——
滋——
【奧提雷克斯大學科研視頻記錄:第xx循環,x周期,xx弦,z點】
這次錄像再次亮起時,天火已經走到那個醒來的人旁邊,而感知器坐在距離他們三四米遠的雪地中,千斤頂和救護車依舊拿着武器,随時做着瞄準準備。
“好的,放松,你還記得自己的身份嗎?”
天火張開雙手表示自己沒有威脅,他語調緩和地詢問那人,但對方隻是茫然地張了張嘴,沒有說話,光學鏡也時不時發出混亂的頻閃。
“這是腦模塊電磁紊亂的症狀,”救護車最先回過神來,他扔下手裡的武器,又把肩上的記錄儀扔給千斤頂接手,“先讓一下,領隊,我需要對他進行緊急能量複蘇。”
他沖上前去,從戰士轉變成醫生。
“嘿老救,這東西有點……”視頻中傳來千斤頂的聲音,他似乎拍了拍記錄儀,但畫面還是在閃爍幾下後黑了下去。
——
滋——
【奧提雷克斯大學科研視頻記錄:第xx循環,y周期,ux弦,a點】
這次畫面亮起時,顯示的已經是奧提雷克斯大學的診療室,光線明亮。
“咳,上次忘了收尾。”畫面中傳來救護車清嗓子的聲音,然後這位醫生走到屏幕前,“好吧,按照規定,我宣布天火科學小隊第四次極地探索結束,我們發現了新型礦石樣本x枚,受困人員一名,根據數據測算……”
在他身後傳來天火的聲音,科學小組的領隊正在對躺在診療床上的一名深色塗裝的塞伯坦人說話,不難看出他就是被拼湊完整的受困人員。
“能想起你的名字嗎?”他問。
“我……名字是……”
那人已經被拼湊完整,但似乎是發聲器運行得不太順,頸部管線也繃直了,于是天火試圖把他的上半身擡起來。
“不不,等一下,”借着屏幕反光看到這一幕的救護車立刻回頭叫停,“現在這個階段還不能移動傷患……好了總之我們現在很忙,記錄結束!”
他匆匆按下停止鍵。
——
————
鐵堡,檔案室。
昏暗的C級機密檔案存儲室内,警車抱着手臂皺着眉,反複觀看着這段來自一百多塞星年前,奧提雷克斯大學極地探索小隊的錄像。
他對照着手裡的數據闆内容,翻來覆去地拖動進度條,最後在某一幀停了下來。
“警車?”
門開了,外面的光透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