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緒像是被牽動着,揮之不去的情感讓她不願坦然接受,在她認知中梁文宇的存在一直是屬于益友,可這種感覺似乎在悄然發生轉變,阿瑤摁下心頭冒出來的想法,專心做冰。
可胸腔内像是發了芽長出藤蔓将心髒包裹起來,每每回想起昨日之事,都能隐隐感覺到枝葉抖動,這種狀态是前所未有的。
“阿瑤,今日怎麼有些心不在焉?”海氏察覺到她異樣。
阿瑤端出冰沙,趁着低頭掩飾眼中神情:“昨晚沒睡好,有些難受。”
“快回去休息,這裡有我和你阿爹。”海氏朝許老大使眼色。
許老大附和;“對對對,快回去休息。”
兩人一前一後把阿瑤手上的活都轉移走,催促她趕快回家休息,可她遲遲不願離去是想先靜一靜。
她被海氏從鋪子推了出去,手中捏着阿娘塞進來的果脯幹,好像回到了兒時一樣,她記憶中海氏務工時總會給她果脯,打發她出去玩。
沒想道這個習慣一直保留至今,她舉起來咬了口是桃脯,腌漬後帶着鹹甜味,勝在清口有嚼勁。
阿瑤去東市找吳大娘,鋪子裡好像不止一人聲音,有說有笑好生熱鬧。
吳大娘料到阿瑤回來,隻是沒想到早了些,剛沏好的茶水還有些滾燙,她切出果子擺在桌前。
“阿瑤,快進來,就等你一人。”吳大娘發現窗前影子,從身型判斷出阿瑤。
她進了屋,笑道:“大娘好眼力,如此都能瞧出是我。”
“真是折煞我了,半百徐娘,經不起誇呀!”吳大娘過來拉住阿瑤往裡走。
木桌對面坐了位娘子,身型小巧,帶着帷帽,阿瑤一時有些認不準。
那小娘子卸下帷帽子,露出真實面容,阿瑤輕呼一聲:“姣姣。”
“阿瑤。”吳姣姣本是偷溜出來,她有要事同姑母商量,見到阿瑤臉上并未流露出意外。
“昨晚歹人在城中出沒,今早有人發現西市攤位處大片血迹,阿爹聽聞不放心,特叫我過來。”實際是她将表哥受傷一事告知姑母而已。
阿瑤眉心皺起來:“歹人可有抓到。”
“并未。”吳姣姣搖頭。
“那你可知因何事而起?”阿瑤對此事很是關注。
吳姣姣與大娘對視,得到對方允許後才開了口:“有人冒充花樓同夥騙取消息,結果被發現,那人至今下落不明,内部傳出流言,說是此人傷在胸口和右臂。”
吳姣姣口中的傷勢和梁文宇身上如出一轍,阿瑤神态微變,追問:“吳縣令可有派人捉拿?”
“賊人還未落網。”吳姣姣發現阿瑤神色略有不同,“你為何如此緊張,可是發現那冒充之人。”
阿瑤搖頭否認:“并未,隻是好奇罷了。”
“說來也奇怪,大活人平白無故消失。”吳姣姣察覺阿瑤反應怪異,試探起來:“那人能夠以身犯險,堪當英雄,隻可惜無緣見到此人。”
“會見到的。”阿瑤不确定兩人是否是為了捉拿梁文宇邀功而故意這般問,給出了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那就借你吉言,我還真想見一見此人!”吳姣姣表現出很大興趣。
阿瑤轉開視線,沒坐一會兒就找了借口離去,賊人還沒落網,梁文宇處境還屬危險境地。
她站在大門口,指尖抵上拉環,猶豫不決,随後推門而入。
梁文宇受傷後,吃食都是阿瑤送進去,喂了半碗米粥他一直都處于半意識狀态,她推門而入,手腳很輕,生怕吵醒他。
傷口長勢并沒有阿瑤預期中的好,表面冒出的血水染紅了紗布,需要重新清洗上藥,屋内悶熱也不适傷口恢複反而容易發炎,她多放了幾塊冰降溫。
前面換藥使阿瑤多了份經驗,她換上小剪子,先處理右肩,指尖觸及表面,熱意襲來吓退了她,擡手搭上他額間,掌心滾燙,阿瑤心頭跳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