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慈撐着腦袋想不明白,兩個人怎麼成這樣了。
她記得裴珩沒這麼幼稚,蕭遲也大大方方的,怎麼見面就成這樣了?
“你倆怎麼回事?”
裴珩将卷子放下,嗓音溫潤:“隻是在交流學習經驗罷了。”
“是啊,”蕭遲皮笑肉不笑的開口:“裴同學的學習看起來相當不錯呢。”
“算了,懶得理。”
文慈手撐着下巴想起一件事:“蕭遲,你有訂賓館嗎?都七點多了。”
蕭遲淡定搖頭:“沒有。”
“那你住哪兒?”
“這裡不可以住嗎?我千裡迢迢來,你不至于把我掃地出門吧?”
裴珩聽着兩人的話,筆尖輕輕點着卷面:想住文文家裡?
“那也不至于,”文慈坐直身體:“可家裡隻剩一間屋子了而且還沒打掃,是我外婆生前住的。”
文慈将目光移向木櫃上的黑白照片。
蕭遲順着女孩的目光站了起來,徑直走到木櫃前跪下,點起一柱香:“外公外婆,小輩蕭遲,是阿慈從小到大的好朋友,今晚在您這裡借住一晚,萬分感謝。”
說完将香插進香爐,鄭重其事的磕了三個頭。
香煙缭繞,蕭遲坐回桌子:“你看,外公外婆同意了。”
文慈還未開口,裴珩先開了口:“文文,裴修永最近在家情緒不穩定,我能在你家借住幾天嗎?”
裴珩盯着文慈,眉眼隐着悲戚,目露哀求:“我也想好好複習,但裴修永總是發瘋,我沒有辦法。”
文慈可太理解這種感受了,顔建業那貨不就是這樣?
當即點頭:“可以是可以,不過……”
裴珩朝老人的照片走去,跪得幹脆利落,點起三柱香:“外公外婆,小輩裴珩,是文文的同桌,今天暫時借住家裡,望您寬佑。”
三個響頭過後:“文文你看,外公外婆同意了。”
文慈失笑:“行。”
繼續埋頭做題,至于兩位已經寫完的“小學雞”則在一邊“大眼瞪小眼。”
蕭遲現在百分百确定這貨是故意的,就是在借着阿慈的恻隐之心裝可憐,他沒來以前怎麼不見他住呢?
在文慈看不見的角度,放在桌上的手慢慢伸出小拇指,眼神不善。
裴珩裝作看不見,比了個向下的大拇指,順手拿過一張紙開始寫考試重點。
蕭遲吃了個啞巴虧,氣不過開口:“裴同學不回去拿課本看看,這有你書嗎?”
死綠茶,你一走我就向阿慈揭穿你的真面目。
裴珩手上動作不停:“不用,知識都記在腦子了。”
蕭遲覺得這人在挑釁他,語含諷刺:“說得好像誰腦子裡沒幾滴墨水似的?”
被掃射到的文慈:“?”
無奈的放下筆:“你倆要是沒事去打掃打掃屋子可以嗎?不要像個‘小學生’一樣,除了鬥嘴還是鬥嘴,鬥嘴就算了,還總是掃射到我。”
文慈快碎了。
裴珩見狀站了起來:“不好意思文文,我現在就去打掃屋子。”
蕭遲見到裴珩行動也坐不住了:“我也去。”
小樣,敢在我面前谄媚阿慈!
“好吧,你去,”
裴珩又坐回了文慈身邊,溫聲道:“這道題卡那裡了,我看你琢磨它半天了。”
站起的蕭遲坐也不是,走也不是,狠狠瞪了眼裴珩:死!綠!茶!
不僅裝柔弱騙阿慈還坑我,我呸!
最後還是認命的朝卧室走去,臨走前狠狠剜了眼裴珩的背影。
文慈沒空理會兩個男生間的“小九九”,她現在隻想搞懂這道題。
“就這步,公式怎麼代答案都不對?”亮出自己的寫題步驟。
裴珩看了眼拿起筆耐心道:“文文你看前面這步,你少算了一位數,然後就導緻後面這步的結果也是錯的……”
文慈一拍腦門:“我就說嘛,哎,我真是粗心死了!”
女孩滿臉懊惱,眉頭緊緊蹙在一起。
“沒事兒,”裴珩下意識揉了揉女孩的腦袋,眼神裹着溫柔:“小事而已。”
“嗯。”文慈囫囵應道,又開始提筆做題。
裴珩站起來朝女孩打招呼:“我去打掃屋子了。”
文慈随意擺手。
房間裡蕭遲正在瘋狂打噴嚏,一見到裴珩即使自己難受的要死也要開口挖苦:“呦,還舍得進來,我以為你今晚不睡這呢?”
“睡,怎麼不睡?”
裴珩拿過掃帚,眼含笑意:“畢竟文文都收留我了。”
“你……”
蕭遲語氣微噎,真有種“拳頭打在棉花上”的無助。
這人是來克他的吧!
兩個人彎着腰仔仔細細給屋子掃了遍,就連窗台上的積灰都沒放過。
木櫃櫥窗前裴珩靜靜站定,目光落在櫥窗裡相框上。
照片上老人牽着穿碎花裙的小女孩,女孩眼神亮晶晶的,頭頂雙馬尾俏皮又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