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文慈的童年照片,照片中女孩的眼睛與文慈如出一轍。
裴珩嘴角漾起一絲笑意:原來她小時候這麼可愛。
“看什麼呢?”蕭遲悄無聲息的走過來:“又想偷懶是不是?”
目光順着裴珩的目光望去驚歎:“這不是阿慈小時候嗎,不過阿慈小時候還有這麼文靜的時候?”
文慈從門外進來就看見兩個人站在櫃子前,放輕腳步走過去:“做什麼呢?”
“啊——”
蕭遲捂着心髒:“不要亂吓人好嗎?阿慈。”
“這不是我嗎?”
文慈拉開櫃門,将相框拿下來指尖輕輕撫摸着老人的臉,可是外婆已經不在了。
文慈是不允許自己悲傷很久的,擡手将相框放了回去。
“不是,你倆是真給我家大掃除啊!”掃視一圈,文慈開口:“以後家政行業肯定有你倆的一席之地。”
*
護城河畔三名少年漫步而行,晚風習習吹醒少年們心底的悸動。
蕭遲瞥了眼文慈旁邊的裴珩心裡一肚子氣,怎麼哪裡都有這個“電燈泡”?
感受到人幽怨的視線,裴珩扭頭,兩個人就在女孩頭頂上方“鬥法”。
“蕭遲,”文慈輕輕開口:“實在對不住,洛城沒什麼地方好逛的,隻能帶你到護城河邊走走。”
“沒事。”蕭遲理解開口:“小城挺好的,寂靜平淡适合學習。”
“這倒是真的。”
暮色籠罩天邊,華燈初上,河岸兩側燈光亮起,映亮一池秋水。
蕭遲垂眸,目光落在身側女孩身上。
女孩側顔清麗,眼底湧着最堅定的神色,一步一步朝前走去。
微微擡眸,旁邊裴珩的臉映入眼簾,男生溫柔的眉眼襯着女孩清冷的神色竟格外契合。
兩人氣質相襯,好像自己才是那個“第三者”。
蕭遲心底像被打翻了一壇醋,酸的他張不開嘴。
好奇怪啊,到底哪裡奇怪呢?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蕭遲隻能在洛城待一天,這一天還是他騙爸媽去同學家玩換來的。
蕭遲爸媽管他管的嚴,不喜歡蕭遲做出格和忤逆自己的事。
公交車站旁,男孩手握行李箱站在女孩旁邊,眼底是深深的眷戀。
手搭在行李箱的拉杆上,目光緊盯着女孩的臉:“阿慈,我走了。”
“OK,”文慈雙手插兜,遙望着公交車來的方向:“注意安全,到家給我發消息。”
“阿慈。”蕭遲開口卻不知道說些什麼。
他總覺得有什麼地方變了,卻說不上來是哪裡。
明明文慈就在自己身邊,可總感覺女孩遠在千裡。
最終,蕭遲還是開了口:“阿慈,我們會一直是朋友嗎?”
“當然。”文慈回的灑脫。
“就隻是朋友嗎?不能更……”
“蕭遲,”文慈開口打斷男孩的話:“很多話說出來就沒意思了,除非再也做不成朋友了。”
蕭遲鼻尖翕動,嘴張了又張:“可……”
“看見河床了嗎?”
文慈擡手指向護城河:“有些話說出來就和枯竭的河床沒兩樣。”
護城河奔流不息,隻是有的地方川流不息,陽光下波光粼粼;有的地方幹涸見底,露出怪石嶙峋的底部。
蕭遲哼笑,喉嚨堵得發澀,千言萬語最終化作一聲輕歎,苦笑道:“什麼爛比喻。”
“聽懂就好了。”
文慈目光落在前方,看着公交車從道路盡頭出現:“車來了!”
公交車上蕭遲望着朝自己揮手的女孩,伸手輕揮。
目光收回的瞬間看見了公路另一端的裴珩,男生穿着和女孩同色系的黑色衣服。
蕭遲再也忍不住紅了眼眶,他終于知道哪裡不對勁了。
回頭望去,文慈和裴珩站在一處,但從前阿慈的身側是他啊!
他沒有辦法忤逆父母的命令,所以隻能眼睜睜看着女孩離開卻做不了任何事。
正如文慈所說,他的父母不會允許他用未來開玩笑。
“你怎麼來了?”文慈看着忽然出現的男孩:“家裡的事搞定了?”
裴珩點頭:“出來逛逛,蕭遲走了?”
望向公交車,隻能看到綠色車尾了。
“走了,”文慈收回目光,擡腳朝路對面走去,目光清淡:“我回家寫作業了,你呢?”
“一起。”
走過川流不息的公路,陽光落在少年身上,兩人的影子相互落拓。
秋風掀起少年們的衣角,揚起屬于青春的弧度。
總有一段路,我們要自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