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子深,那個人是誰?”時曜一言不發地走在前面,淩婧宜和池子深跟在後面,幾人拉開了一段距離。淩婧宜捅了捅池子深的手肘,壓低聲音問。
雖然聽不清時曜和那個男人具體在說些什麼,隻能看到男人一臉戲谑的态度,而時曜則很生氣,周遭圍繞着一股低氣壓。
“我也不知道。”池子深低聲回答,“從來沒見過那個人。”
不過乍看之下,那個人的眉眼看起來跟時曜依稀有點像,難道是他的親戚?池子深這才後知後覺,發現時曜幾乎沒有提到過自己的家庭,他對他的家庭情況一無所知,隻能感覺出他的家境應該不錯。
天色漸晚,風愈發的冷。淩婧宜不禁将圍巾裹緊了一些。但冷風還是灌進了她的衣服裡,她不禁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阿嚏——”
“怎麼,感冒了?”池子深側過頭問。
“沒事,就是鼻子有些不舒服。”淩婧宜一邊說,一邊揉了揉鼻子。她脫下書包找紙巾,可翻遍了包包卻什麼都沒找着。她心灰意冷地放下書包,卻看見面前遞來了一包紙巾。
“謝謝。”她怔了怔,從時曜手裡接過了紙巾。
三人也正好走到車站。池子深終于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拍了拍時曜的肩膀,“剛剛那個男的是誰?看起來一副來頭不小的樣子。”
“誰也不是。”時曜重新轉過身,雙手插在褲袋裡,聲音冷冷的。
淩婧宜很少見到時曜露出這樣的情緒,印象中也就是上一次在他媽媽面前了。似乎面對家人,他的脾氣就會變差,“那個難道是你哥?”
“我沒有這樣的哥!”他有些氣急敗壞地否認着。淩婧宜和池子深對望了一眼,他那反應和那語氣,聽起來反而欲蓋彌彰。
“哎,我們不是朋友嗎?你幫我解決過那麼多棘手的麻煩,怎麼輪到你自己的事,就在那藏着掖着?”淩婧宜拍了拍他另一邊肩膀,“你現在要是不想說就算了……但如果你想說,我們倆都會聽着的。”
“是啊。”池子深突然想起了什麼,忍俊不禁,“你們陪着我去燒烤攤喝過一次酒,我們倆也陪着淩婧宜去喝過一次,這一回總該輪到你了吧?”
時曜臉上的表情似乎也有所緩和,這時候剛好有公交車靠站,“你們的車來了。”
淩婧宜感覺,如果這次放他離開,下次不知道要再等什麼時候,他才會敞開心扉說自己的事了。
“等下!”那一刹那,她隻是想着不要讓他就這樣離開,卻沒想到身體比自己的腦子反應得更快,在她還沒想清楚要怎麼做的時候,她的手就一下扣住了時曜的手腕。
時曜本來已經轉過了身,他腳步一頓,愣愣地回過頭看她。池子深看着兩人握在一起的手,也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呃……要不……去我家看看?”淩婧宜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該怎麼找補,“去我家吃飯吧。”
“雖然我覺得你的提議不錯,但舅舅和舅媽那邊……”
“别說了,上車再說!”還沒等時曜反應過來,淩婧宜就把他拽了上車。
時曜有些失神,踉踉跄跄地跟着她上了車。
最後一排正好有幾個空座位,三人走到後面坐了下來。兩人都有意識地讓時曜坐在中間。
時曜扭過頭,看看左邊又看看右邊,卻發現左邊和右邊的人都用探詢和八卦的目光看着自己。
他啞然失笑,無奈地搖了搖頭,最後像是妥協一樣地輕輕歎了口氣,“他……算是我哥吧,我們有同一個爸。”
同一個爸……那就等于不是同一個媽?池子深和淩婧宜對望了一眼,但誰也不敢先開口。
“祁景他那麼恨我是因為……”時曜張了張嘴,但看見周圍坐滿了人,後面的話又收了回去,“還是先不說了吧。”
淩婧宜好奇心都被拉起來了,但看了看周圍的座位确實都滿了。誰願意在這麼多陌生人身邊說自己難以啟齒的家事呢?“沒事,那我們下次再說吧。隻要你想說,我們都會聽着的。”
“比起這個,你還是快想想我們要怎麼跟舅舅舅媽說吧,感覺他們沒那麼好糊弄。”池子深挑眉,有些糾結。
淩婧宜擡起嘴角,對池子深微微一笑,“沒事,看我吧。”
“爸、媽!”用鑰匙擰開門之後,淩婧宜就率先推開門,快步走了進去。她搖晃着手裡買的烤鴨,“我今天想吃烤鴨,所以我去市場旁邊那家店裡買了一份。”
“烤鴨?”曾萱把魚放在桌上,不由得皺眉,“可我菜都做好了,我煮的是四人份的菜,你買了一隻烤鴨怎麼吃得完?”
淩婧宜露出了一個神秘的笑容,看了看身後走進來的池子深,以及他後面的時曜,“沒關系,我們現在是五個人,能吃得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