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林雪原這麼信誓旦旦地說自己可以調查，讓他們别太擔心。淩婧宜也勸着自己放輕松一些，壞事已經發生了，萬幸的是還沒有到無可挽回的地步，人總要往前看。

“老淩，那天的事……對不起。”林雪原走後，他們三個還坐在位置上吃飯，氣氛突然安靜了，直到劉楠率先打破沉默。

淩婧宜擡頭看他，沒有說話。

“那天是我太沖動了，急着想要找人負這個責任，我以為她是被你氣成這樣的。可我這麼說，既冤枉了你，也小看了她。你說的話并沒有那麼過分，她也不至于這麼脆弱。”

“嗯……”淩婧宜淡淡地點了點頭，“你知道就好。不過事情當時确實發生得太突然了，一時接受不了也很正常。”

“好了，解釋清楚就行了。”苗依依拍了拍劉楠，“接下來就交給警察和林雪原吧，看看他們能查出些什麼。你冤枉了老淩，得請她吃頓飯才行，我也是見證人，當然也要請我。”

“好好好，下次吧，我今天沒什麼心情。”劉楠說完，拿起了空的餐盤離開了。

“算了老苗，别逗他了。”

“好吧。”苗依依聳了聳肩，“你也笑一笑吧。我覺得你們都太悲觀了，雨凝雖然現在昏迷了，但是我相信，總有一天她會醒過來的。我們要抱有這種希望嘛。”

“希望是吧。”淩婧宜擡起嘴角，朝她笑了笑。

-

今天晚上池子深要到淩家吃飯。最後一節自習課，他軟磨硬泡地讓時曜陪自己打了一會球，再一起收拾東西離開。

兩人走到了小操場，池子深放慢了腳步，“你先走吧，我要在這裡等等淩婧宜。”

時曜腳步一頓，回過頭看他，“對了，她最近還好吧？”

“應該……還好。”池子深聳了聳肩，“給她一點時間，她會走出去的。”

“嗯，我走了。”

12月初，外面的風愈發的冷，最近來了一陣冷空氣，北風刮得更為凜冽。大風卷起了地上枯黃的殘葉，在空中打着旋兒。兩人踩着地上的枯葉，發出“吱呀”的脆響。

時曜剛走出校門，就注意到校門旁邊有一輛有些眼熟的拼色轎車，旁邊似乎站着一個穿西服，帶着金絲眼鏡的男人。

他的腳步停住，似乎還有些局促。但很顯然，站在車前的男人已經看到他了。

事已至此，似乎沒有選擇了。時曜沉默着，把頭轉向了他。

“好久沒見了，小雜種。”祁景慢條斯理地走了過來，他的步伐和舉止很優雅，就連說出那麼難聽的話時，嘴角還是帶着笑容的。

“你再說一次試試？”他站在原地，慢慢握緊了拳頭。

“你媽怎麼教你的？對我恭敬一點。”祁景沒再看他，而是拍了拍衣袖上剛沾上的一點灰塵，“聽說你又惹姜渝不開心了？我是真不知道她到底看上你什麼了。”

“我的事你管不着。”

“怎麼。”祁景冷笑一聲不知道是在嘲諷對面的人還是在嘲諷自己，“真是長大了，連哥哥的話都不聽了？”

“我沒有你這種哥哥。”時曜聲音冷冷的，眼神裡充滿敵意。

“算了，高中生嘛，就是喜歡長得好看籃球打得好的……那就讓你們再玩玩吧。不過你可别當真了，她可是你嫂子。”祁景聳了聳肩，把目光落在了他的身後，“話說回來，後面那個是你的小女朋友嗎？怎麼從剛才就一直瞪着我。”

時曜轉過頭一看，淩婧宜和池子深不知道從什麼時候站在了校門口，正默默地看着他們。

祁景的臉上浮現出了一個看破一切的笑容。雖然姜渝沒有明說時曜到底做了什麼惹她生氣的事，但能把他喊過來，也不用想得太複雜就能大概猜到是怎麼回事了。

時曜沒有說話，隻是轉過頭沉默地往校外走。祁景看着站在校門口的一男一女兩個學生也随之往外走。他無言地看着這一切，臉上的笑容也随之消失。

又等了一會，他擡腕看了看時間，再次放下手表，便看到了面前頭發烏黑，皮膚白皙的女生，正對着他莞爾一笑。

“小渝兒，怎麼現在才來。”他輕輕摸了摸她的頭。這個時間出現，學校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早就在暗處觀察着。不過他也無所謂，反正她希望自己做的事，他已經做到了。

“今天做值日，所以晚了點。”姜渝邊說邊熟練地拉開副駕駛的門，徑直坐了進去，“今天我們去吃什麼好吃的？”

“聽你的吧。”祁景微笑，随即上了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