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怪了無生息後,鬼哭狼嚎的風聲和大雨也漸漸停歇,天空密布的烏雲也有了要散開的趨勢,被遮蔽的月亮也重見天日。
泛黃的月光給吸血鬼帶上了一層光暈,阿勒尼斯看着他,内心湧起陌生的沖動,但還沒等他弄清楚是什麼,就聽見面前的人出聲解釋:“我剛剛好像在那邊看到了一個有些眼熟的人,就過去看看。”
其實也不是眼熟,他根本沒見過那個人,但是對方身上的氣味讓他覺得很熟悉,可又想不起來是在哪碰到過,還沒等他細究,那個人就已經消失不見了。
“跟我回去。”
本以為對方會多問幾句,誰知道等了半天就隻等到阿勒尼斯開口說了這麼四個字。
吸血鬼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擡手在他的胸口輕拍兩下,不論是神态還是動作都很像一個驕矜的小王子。
“阿勒尼斯,你在想什麼呢?”祝槐正準備轉身離開,又突然想起一件事,歪頭提醒道,“記得把你欠我的報酬送到聖拜亞白殿,别忘了。”
第二日,是個久違的大晴天。
除了祝槐,聖拜亞白殿裡的其他人都挺開心的,飯桌上他還聽見麥克米倫伯爵在讨論昨晚發生的事情,希爾聽到關于首領的每句話都要“哇”一下,崇拜的目光幾乎都快要實體化。
這些天,祝槐的生活又恢複到了以往平淡的生活,偶爾出門搜集一下有沒有關于那個什麼陸域太子的消息。也是直到這個時候,他才真切地感受到什麼叫真正的互不往來,甚至連提及都有可能被專門人員抓走。
所以他也理所應當地沒有獲得任何有用的消息。
在發現無法依靠外界後,他隻能從僅有的消息中來推測,兩方互不往來已經幾百年,建交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而且如果真的要建交,定然不會像現在這樣如同面對洪水猛獸的态度。
而且系統說的是“救下陸域太子”,那麼最大的一種可能性就是這個陸域太子被迫來到海域,不幸在這裡遭受了什麼。
祝槐翻出之前的索爾洛林斯大陸的地圖,将鄰近陸域的幾個城市都記了下來。
【但是以你的體質,我們出遠門是不是不太方便啊?】
确實是個問題,但也不是沒辦法解決,如果可以祝槐當然也不自己出門去做這種沒有目标聽着就很累的活,可惜這個世界上沒有他可以相信的人,隻能靠自己了。
祝槐簡單準備了一下,随身行李很少,隻有幾套衣服和他所有的存款,是的,因為前幾天收到了阿勒尼斯的報酬和他的工資,他現在又是一個有錢的吸血鬼了。
不得不說阿勒尼斯雖然有些煩人,但是出手也是真的大方,不過衣服的錢并沒有賠給他,而是送來了兩套都紋有他的獨特印章的服裝。好看是好看,但是還是繼承了對方一貫奢侈的風格,穿上實在是顯得有些招搖,和他現在的身份不太符合。
祝槐前腳剛跟麥克米倫伯爵請完假,再三保證自己會回來,才被批準,後腳某個似乎很清閑的首領再次不請自來。
祝槐洗完澡出來就看見阿勒尼斯在自己的書桌前坐着,手裡拿着他要求小觸手練的字帖。
冰涼的觸手卷上他還冒着熱氣的身體,一把将他拽到了不速之客的身邊,若不是他眼疾手快地扶了下桌子,此刻可能就直接摔進對方懷裡去了。
吸血鬼沒什麼好氣地将身上的觸手拽下來,語氣有些無奈:“你怎麼又來了?你不覺得我們最近見面有些太頻繁了嗎?首領的工作太少了嗎?”
“你要去哪?”
“我們似乎不是需要相互報備行程的關系。”
兩人先前稍微緩和了一些的關系似乎又恢複到第一次見面時劍拔弩張的氛圍。
阿勒尼斯轉過頭,便看見吸血鬼本就沒系緊的睡袍被他的觸手剛剛那麼一拽,便露出了内裡白皙的皮膚,在昏暗的房間裡仿佛會發光。
他勉強将自己的目光從那處挪開,呼吸聲也不自覺地變重了些。
“隻要我想,你連這個房間都出不去。”
吸血鬼并沒有像以往那樣說一些挑釁的話語回擊,他擡起一條腿半跪在椅子上,勾着阿勒尼斯衣服胸口前的鍊條,拉近。
發尾還帶着水珠的的銀白色長發垂落在他眼前,他看見祝槐嘴唇微動,道。
“那你要這麼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