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藍衣擺掃過馬鞍,陸岑歸伸手抱住馬上女子,在懷中掂了掂,吓得沈辭盈攥緊手中錦帕,“吃得太少了,怎麼這麼輕,當心山間大風将你吹了去。”
“大風才不會将我吹了去,我怎麼可能會輕,我有...”到嘴的話語立馬咽下去,看着陸岑歸一臉戲谑,立馬扭頭看向山間。
惹得陸岑歸噗嗤一笑。
看着遠處他們來時的小道上,陸岑歸扯了扯鵝黃衣袖,“阿盈,走了。”
漫步在林中石階上。
“等等!”
沈辭盈停下腳下步伐,回頭望去,顔家兩兄妹停下馬匹車輛,立馬疾馳過來,跑得上氣不接下氣。
“你倆跑得也太快了吧!”顔馨兒一把撐在沈辭盈肩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氣。
卻不料被另一隻手不着痕迹的輕挪開,顔馨兒擡眸看向這個小氣的男人。
“不是要跟來嗎?趕緊跟着走。”說完頭也不回的帶着沈辭盈向翠雲山山頂走去。
瞧人已上好幾個台階,顔衡忍不住低聲罵道:“陸時鶴,你這個娶了娘子忘了兄弟的叛徒!”
墨藍衣擺微顫。
顔衡小腿一疼,險些單膝下跪,林間響起,“陸時鶴!”
沈辭盈想要回頭看看顔衡怎麼了,卻被陸岑歸固定身形,推着繼續向前走去。
扭頭留給顔家倆兄妹唇角微揚的淺笑。
氣得兩人捏緊拳頭,心中憤憤不平:這個男人怎麼能娶沈辭盈這樣的人!
好在山不高,沒一會兒,來到山頂。
山頂荒涼,斷壁殘垣,讓幾人皆是一怔。
入目是一塊斜挂在門楣上的匾額。匾額上的大字隻餘“書院”兩字尚可辨認,幾根枯草從匾額縫隙裡支棱出來,在山風裡瑟瑟發抖。
“這就是前朝書院?!”雖是疑問,但語氣肯定。這樣的畫面與沈辭盈心中所想的廢棄書院是不一樣的。她原以為前朝書院應是荒廢,但瞧這斷壁殘垣,明顯是人為破壞,讓人看不出原有的書院布局。
“幼年時,我在家中一本《京都遊記》書中,曾見過有類似這座書院的記載。”
此話一出,三人都看向陸岑歸,“但那本書早已不見,我隻隐約記個大概,沒想到翠雲山上真有一座廢棄書院。”
“時鶴,書中如何記載?”沈辭盈按耐不住心中好奇,上前追問。
看着突如其來靠近的小臉,陸岑歸一時不适應,不着痕迹的退後半步,見所有人一臉好奇,便說道:“那本書記載不多,隻說城東一座青山上有一奇書院,這書院奇就奇在由一位姓林的女博士設立,教授女子學識,并從中選取能力合格的女子參與...”
顔衡不敢置信說出最後兩個字:“科舉?”
看着陸岑歸微微颔首,所有人臉上皆露出不可思議,站于這荒涼的山間,一陣冷風吹過,所有人汗毛豎立。
顔馨兒低聲喃喃,“女子真的能入仕?”
“不知真假,那本遊記也隻是我幼年見過,後面再想去細看,便找不到。”
“時鶴,你莫不是開玩笑逗弄我們吧。我府中怎麼就沒見過這本書?”顔衡一臉震驚,無法相信這世上真有女子入仕的朝代。
且不說現在是景甯皇帝在位期間,景甯皇帝已數較為開明的皇帝,也僅僅允許女子可在外買賣,有錢人家的女兒識些字罷了,根本不可能讓女子入仕,女子入仕,這不是動搖國之根本嗎?
簡直于理不合!
陸岑歸一本正經的模樣,讓三人都受到或多或少的沖擊。
沈辭盈感覺到自己藏于袖中的雙手微微顫動,是興奮,是激動。
“我知道這本遊記記錄的故事十分匪夷所思,但如今我們既已到這座書院遺址,不如進去瞧瞧,看看遊記所說是真是假!”
陸岑歸攬着沈辭盈肩膀小心翼翼跨過腐朽的門檻,避免因時間過久而腐爛的房梁掉下。
院中立着一塊殘破的石碑。
幾人緩緩靠近,按捺心中的不安、好奇,他們現在仿佛要見證一段曆史的真假。
石碑并沒有解開四人疑惑,石碑被人打破,周圍的細字早已看不清。
殘留的大字,隐約依稀可辨是“鴻文”二字。
“是鴻文書院!”顔衡神色異常,忍不住驚呼出聲。
在場除沈辭盈、顔馨兒兩人不知何謂鴻文書院,剩下兩人臉上神色各異,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