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們瞬間将背挺得直直的,像是發誓似的,異口同聲道:“保證不浪費!”
屋外瞧見這番場景的冬桑及幾位姐妹,都不由得笑了起來,想來這裡的日子定會是他們快樂得回憶。
自用上筆墨紙硯,小院中的孩子練字興趣愈發強烈。
一傳十,十傳百,小院來識字的人數日益增多,讓沈辭盈不由加快找屋打算。
雖說她教人識字未收分毫,但也有家境不錯的給了些許,可亦不足以支撐她購置新屋,目前隻能将院中人定好時間,分批教授。
夜深,時不時傳出撥動算盤清脆聲響。
在沈辭盈第四次撥動算盤時,忽覺肩膀一沉,一件外衫披于肩上。
“還差多少?”俯身發梢掃過放于算盤的手背上。
反應過來時,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已被陸岑歸用手圈在桌案與椅子之間,強烈的氣息侵襲而來。
“嗯?”
“大約還差一百兩。”要在京城找一間大一點的廢棄房屋至少都要一百多兩,而她加上阿爹阿娘給的,以及自己積攢下來的銀兩,也才堪堪幾十兩銀子,實在差的太多了。雖說婉瑩将書齋地契給了自己,但她終歸還不想用。
圈住身旁的手臂陡然松開,讓她不由擡眸望去,隻見陸岑歸從懷裡掏出一張銀票,放于桌面,上面赫然寫得五百兩!
“這……萬分不可。”雙手連忙将銀票推開。
卻被人一把抓住雙手放于胸前,她能清晰的感受到掌心下劇烈的心髒跳動,不敢擡眸看人。
“馬車内,我說過,線在你手,我願做你掌中鸢。”
雙眸倏然看向說話之人,想要查找蛛絲馬迹,滿眼卻盡是真摯。
“為何幫我至此,我們不過是協商……”最後兩字還未吐出,被突如其來靠近的俊美面容堵回喉嚨。
空氣凝滞。
眼對眼,鼻尖對鼻尖,從未有過的近距離。
灼熱的氣息拂過唇瓣,讓人心神一蕩。
低沉的嗓音,“對于阿盈,我心甘情願!”
心神一頓,眼眸倏然睜大,不可置信的神情盯着眼前人。到這時,她豈會不知陸岑歸對她是怎樣的感情。
沒有推開他,很好。
唇角上揚,側首湊至耳畔,“我會等你!”
待沈辭盈回過神來,陸岑歸早已離開書房,唯獨桌上的白花花的銀票在向她宣告剛才的一切不是假的。
這一夜,她也不知她是何時睡着,可能一更天,可能兩更天,也可能是三更天……
隻記睡着前,腦海裡全是“對于阿盈,我心甘情願!”。
為何要說這樣的話,維持現狀不好嗎?弄得她到似一個玩弄感情的人。
清晨醒來,看着銅鏡裡的女人,憔悴的面容,眼下一片烏黑,沈辭盈拿着簪子的右手不由攥緊。
“夫人,怎了?”正為其梳頭的翠竹察覺夫人情緒有變。
被這一聲喚回的沈辭盈輕歎一聲:算了,走一步算一步,何必為未來之事憂愁呢!
“今日就不用這根簪子。”剛才一時晃神,竟将及笄之日,盧陽照送于她的簪子握在手中。
當時為何要把這跟簪子帶來陸府,現如今,看着就是煩躁。
啪的一聲,将簪子丢進盒内。
翠竹擡頭看了一眼妝匣内的梅花簪,從其旁拿起一支,唇角挂着淺笑:“夫人,今日可要帶帶這支金步搖,這可是最近京城最受夫人小姐歡迎的金玉閣出的飾品!”
小丫頭聲音甚是甜美,看來對首飾也頗有研究,受其感染,不免逗弄道:“那今日就帶這支步搖,若是夫人我帶出去,被人說不好看,我可要你這小丫頭好看!”
“怎會呢?我們夫人是最好看的,帶上這支金步搖,也是給它增添光芒。”
“呵呵,你就在那貧嘴。”
屋内甚是歡樂,本欲進門的陸岑歸頓了頓,才走進掀開珠簾,便看見的是自家夫人柔美笑顔。
“何事笑得這麼開心?”坐在紅木凳上,動作自然的為自己倒上一杯茶水。
翠竹猶如向老師讨要獎勵的孩子,對着陸岑歸獻寶似的說道:“大人你瞧,夫人帶上這支步搖,是不是給這支步搖增添了不少美。”
眼眸瞥見發間的步搖,視線下移,瞧着女子垂首含羞模樣,端茶的手停下。
“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