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過神來,立馬點頭。
能這麼傾心幫她,已是這世上許多人比不了的。
直至走至馬車前,繡花鞋尖陡然一轉,奔至男人身前。
面露疑惑。
嗓音柔柔道:“我會求一個平安符,這樣時鶴以後出府辦事都會有佛祖保佑,平平安安。”
眉眼彎彎,笑容霎時如春日暖陽灑在他的心尖,整個人陷入發愣。
馬車消失,陸岑歸依舊愣于原地。
青竹瞧了瞧馬車方向,又看了看主子,試探性上前:“将軍,夫人已經走了,您還在看什麼?”
這話一說,陸岑歸陡然回神,餘光暼了一眼青竹,便大步踏向府中。
山路并不平整,馬車一路搖搖晃晃,好在坐墊柔軟,才沒讓她難受。
“阿盈。”
老夫人的聲音在甯靜的馬車内突然響起。
擡眸看去。
老夫人拍拍身旁的坐墊。
沈辭盈立馬會意,坐了過去。
“嫁過來這幾月,阿盈對府中事務可有不懂?”
“基本都已知曉,謝祖母關懷。”
将手一把握住,“真是一個聰慧的孩子!我聽時鶴講,你還在城東教一群女子孩童識字?”
話雖是問,但語氣肯定。不知祖母這時問她這話何意,平時與之相處時,亦是個慈祥的老人,應該不會是故意要刁難她。沈辭盈心中暗自揣測。
“嗯,都是一群想識字見識書中世界的人。”
老夫人眼眸不由微眯,輕拍在沈辭盈手背上:“識字好啊,識字好啊。若是識字,當初時鶴娘……”
話音戛然而止,惹得沈辭盈不由多看了幾眼過去,但老夫人卻眼眸閉上,似是陷入深深回憶。
若是識字,時鶴娘。短短七個字,沈辭盈心中已聯想出一個大概的故事,隐隐約約猜測到時鶴為何傾力相助自己部分原因。
初嫁進入府内時,她才知,偌大的陸府裡隻有陸老夫人和時鶴兩個主子,加上已出嫁的雲梨母親也才三人。她不是不好奇時鶴爹娘在何處,隻是他不說她便不問。
過了許久,老夫人才緩緩睜開眼睛,言辭懇切道:“唉,時鶴也是個苦命的孩子,自幼爹娘不在身邊,性格内斂。但自阿盈嫁過來後,我看時鶴開懷許久。”
頓了頓,接着說道:“阿盈,時鶴以後就要多勞煩你照顧了。這孩子一忙起來,通常幾日幾夜不回家。”
微微颔首,神色認真。
不知不覺,馬車停下。
車外傳來馬夫聲:“老夫人,千佛寺已到。”
常嬷嬷掀開車簾,攙扶陸老夫人下了馬車,沈辭盈緊随其後。
紅色的寺門,匾額上金光閃閃的三個大字,讓她一瞬間微微愣住。仿佛又回到了那天夜裡,時鶴他們口中的瘦長身形善口技的人,夜裡慘叫,不能出房門……這些千佛寺中的謎他們都未曾破解。
“你這孩子怎還愣在原地,趕緊跟上!”
話音入耳,老夫人幾人早已走上石階,沈辭盈連忙提着裙擺跨過門檻追上,親昵的挽起老夫人手臂。
嗓音清甜道:“祖母,我曾聽聞千佛寺裡可收錄了許多曆朝曆代佛學典籍,不知我今日可有這個機會能否瞧見。”
一聲歎氣響起,沈辭盈側目看向祖母。
“千佛寺藏經閣内的确是有曆朝佛學典籍,可那都歸皇家所有,沒有皇家允許,我們都看不了。”
還有這一回事?看來正道是走不了,隻能看什麼時候有機會偷溜進去翻找。她不信那日書齋裡她做的是一場大夢,那紫衣姑娘既能引着自己發現女子狀元文章,她不信隻是讓她發現而已,謎底就在千佛寺!
思及此,沈辭盈也不由跟着歎氣道:“想來這些珍藏的佛家典籍是我們這等人看不了的了。”
“也不一定。”
一聽這話,兩人都将視線投向說出此話的常嬷嬷身上。
“老身一直跟随老夫人禮佛。一次偶然聽得幾位香客讨論道。千佛寺中有位大師有過目不忘本事,且這位大師尤愛各式佛家典籍,想必這寺中藏經閣中的典籍,他早已爛熟于心。若能請他為老夫人,夫人講解佛學,雖看不了原作,也勝過看了原作!”
這話一出,沈辭盈心中是好奇,而陸老夫人心中則是又能與一位大師暢談佛學的喜悅。
按耐不住道:“常喜,你快說說這位大師是千佛寺哪位?”
常嬷嬷低頭回想,過了好半晌,才回答道:“應是叫……叫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