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服務員推着小車及時走了過來,将一盤盤火鍋食材擺上桌。
二人中間隔着一口鴛鴦鍋,紅油熱浪翻滾,咕噜咕噜冒着大泡,熱辣的香氣彌漫開來,勾得人食指大動。
盧亦寒收回視線,她早就餓了,服務員離開後,她将食材一盤盤下入鍋中。
孟千山也不閑着,幫忙下了盤魚籽包。
等待食物變熟的過程中,盧亦寒繼續剛剛的話題:“雖說都是成年人,我不該幹涉她的選擇,但是金筝很有天賦,人也很好學。”
孟千山聽出了她的弦外之音。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無須多言,點到即止。
鍋内咕噜咕噜浮起幾顆圓潤的白丸,在沸騰的紅油糖水中滾動着肚皮。
孟千山殷勤地撈起第一勺放進盧亦寒碗中,屁股剛沾座,就瞥見不遠處一個女人迎面朝這走來。
女人看起來三十來歲,留着披肩卷發,一身抹茶綠的長裙多情萬種,脖頸上細細的鎖骨鍊随角度變動一閃一閃泛着光。
她的氣質實在突出,孟千山的視線不自覺黏在那人身上,直到女人在她們這桌停下,微微傾身将捧着的果盤遞上。
孟千山還沒來得及動作,盧亦寒已經放下筷子,起身雙手接過,對女人露出一個可人的微笑。
“謝謝姚姐姐。今天的果盤真好看,還有楊桃呢!”
孟千山拿筷子的手觸電似的狠狠一顫,夾了一半的丸子“啪嗒”跌回碗裡。
“在市場看到順便買的,你喜歡就好。”女人笑容有些腼腆,像是含苞待放的粉白牡丹,含蓄而溫潤。
她看向孟千山,友好地打了個招呼。
“我先去忙了,你們慢慢吃。”
“好~謝謝姚姐姐。”盧亦寒甜甜應着,那嗓音,細得能夾死蚊子。
孟千山緊盯着女人的背影,直到對方消失在樓梯口拐角處,立刻忍不住撂下筷子,身體前傾,死死瞪着盧亦寒:“什麼情況?那人是誰?”
“她叫姚雪,是這家店的老闆。”盧亦寒一秒恢複了平時生人勿近的态度。
沒想到吃個火鍋還能目睹川劇變臉表演,孟千山深感怪異的同時,腦中閃過一個大膽的猜測。
“你喜歡她?”
“這家店味道挺不錯的,對吧?”
不正面回答,這不就是默認嗎?!
“呵,我說你怎麼前段時間朋友圈總發火鍋照片,原來還有這層關系。”
“小點聲。”盧亦寒撈出兩個丸子,放進孟千山的碗裡,跟強塞封口費似的。
好好好,現在繼徒弟之後,又多了個人排她前頭,她們二十幾年的交情就這麼淺薄嗎?!
孟千山憤憤将那肉丸紮了個對穿。
“什麼時候的事?怎麼不跟我說?”
“這不正在跟你說嗎。”盧亦寒淡定道:“北庭會試那段時間是她生日,我打算那天給她一個驚喜,所以有可能去不了。”
孟千山聞言微一挑眉:“亦寒,你别是戀愛腦吧?要對象不要事業?”
“且不說那算不算事業,要是你對象三天兩頭被人追求,我看你坐不坐得住。”盧亦寒反擊:“不好意思,忘了你不會有對象。”
這句話像一支無形的箭,直直戳在孟千山母胎solo快30年的小心髒上。她悲憤地捂住胸口:“盧亦寒你别太過分,人家老闆還不是你對象呢。”
“遲早會是的。”盧亦寒語氣笃定,目光是少見的認真。
孟千山木着臉扯扯嘴角,本能地不想捧場。但不得不承認,盧亦寒那副志在必得的模樣,讓她都有一瞬恍惚。
這家夥是認真的。
孟千山不由回想起她們小時候的第一次見面。
那時,她們在長輩的教導下練習畫符,這家夥當時就展露出了驚人的天賦。在各門玄學科目中屢獲頭名的孟千山頭一回被超過,還是被一個小她兩歲的小屁孩,心裡自是萬分不服氣。
兜不住脾氣的孟千山當着父母的面紅着眼睛發誓一定要超過她,盧亦寒卻雲淡風輕地将那張效力更強的符咒伸到她面前,像捧着國王的皇冠,還帶着奶味的嗓音對她說:“下次,還會是我赢。”
就像現在這樣,目标明确,眼神堅定,仿佛勝券在握。
“總之,今天就是帶你來看看。”盧亦寒打斷了孟千山的回憶,“如果到時候缺人,你自己看着挑個合眼緣的帶過去,我就不參與了。”
“你倒是給我安排明白了。”孟千山還想再勸:“你就一點不好奇嗎?這可是曆史上頭一回開放名額!以咱倆的實力,雙劍合璧,到時給咱局賺個榜首回來,多風光。”
“我對成名沒興趣。”
“那萬一真就開放這一次呢?你可惜不可惜?多少人想要這個名額都沒有诶!你這是暴殄天物!”
“不會隻有這一次的,我算過了。”
“……彳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