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千山裝傻：“啊？為什麼危險？”

“那河吃人，以前淹死過幾個人，都說下頭有水鬼，你們最好在天黑前回去。”

男人說得模棱兩可。

這種情況說多錯多，孟千山識趣地帶着金筝寒暄幾句後離開。

·

村裡老人多，無形的視線像針對性極強的攝像頭，她們在這樣的“監視”下堂而皇之來到了王鵬奶奶的住處。

老人家正戴着老花眼鏡看電視，聽說了她們的來意，當即拿出對待客人的姿态好吃好喝招待。

村裡太久沒來年輕人了，又是自家孫兒的現任女友，老婦人開心得合不攏嘴，臨時起意，拉着她們一起包起了餃子。

二人套上小圍裙，和老人家一同圍在了木桌邊，洗淨手和面做餡，話題圍繞着王鵬不放。

金筝對答如流的同時，逮着機會見縫插針問道：“奶奶，我們剛剛在墓園那邊遇到一個人，他說村裡河下面有水鬼，讓我們早點回去，這是怎麼回事啊？”

“你們遇到的是村長吧？他是不是還拿了工具在那擦墓碑？”

“真的诶！”

老人家的防備心早被“未來孫媳婦”的一言一行攪散，她哂笑着問道：“小金，你怕鬼不？”

金筝搖頭：“不怕，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雖然她的人設的溫婉乖巧女大，但這裡要是說個怕字，就沒法引申接下來的話題了。

“不怕就好。”老人談話間捏完一個精緻的四喜餃，将餃子排放在蒸籠布上，娓娓道：“其實這事兒都好幾十年了，還是我小時候聽家裡大人說的。”

“那時候戰亂，有對夫妻來我們村避難，前腳剛到，後腳敵人就趕來了。當時的村長帶領幾個年輕人奮起反抗，将敵人趕了出去。不久後，那對夫妻中的女人肚子漸漸大了，其他人才知道她懷孕了。”

孟千山神情不變，眼皮無意識多眨了一下。

果然，老婦人歎了口氣：“可惜，生出來的是個死嬰。”

“那對夫妻接受不了，投河自盡了，女的先跳了河，然後是男的。”

“再後來不久，村裡陸陸續續開始死人，還都是在河邊。先是村長家兒子，後來那家姓衛的、姓陳的，一連死了好幾個，一時間鬧得人心惶惶。

這要說都是巧合誰信啊，肯定是那對夫妻死不瞑目，要拉咱們村的人陪葬。

最後村裡請了道士，當時的村長不知道從道士那聽說了什麼，主動到河邊跳下去，诶，這事就莫名其妙平息了。村裡再沒人因為水去世，怕出意外，現在那條河也被封了起來。”

孟千山和着肉餡，随口問道：“現在的村長和當年的村長有血緣關系嗎？”

“有啊，現在的村長不是姓胡嗎，都一家子。”

金筝把捏好的四喜餃擺上蒸籠，越看越滿意，沒忍住掏出手機拍了兩張照。

老人笑得皺紋舒展：“小金包得不錯，有模有樣的。”

“嘿嘿，奶奶過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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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一直忙活到傍晚時分，臨别時，老人打包了兩盒餃子送給她們，并囑咐她們早些回家。

離開村子時，還不忘和值班的王大爺打聲招呼，做全時間線。

和嶽佟佳約好晚上9點碰面，現在為時尚早。

她們在村子不遠處找了個隐蔽地方歇腳，吃着熱乎的餃子，等待夜晚降臨。

四喜餃不愧是王奶奶的拿手好菜，下面是馬蹄豬肉餡的，上層開了四個小花窗，分别加了其他顔色不同的細小碎料。一咬下去，鮮甜的汁水在口中迸發，層次豐富回味無窮。

腦中傳來宋晴瀾的聲音：“好吃嗎？我也要。”

孟千山愣了一下，沉默地把一個餃子塞進嘴裡，并用筷子精準夾上最後一個餃子，準備一鼓作氣掃空盒子。

就在餃子将要入口的瞬間，一道白影倏然晃過。

先是一隻冰涼的手覆上她的右手，緊接着一個帶着淡雅芳香的腦袋湊了上來，微微歪頭，就着她的筷子将最後一個四喜餃叼住。

“ 我靠？！”

金筝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吓得差點跳起來，見是之前害她住了三天院的那位白衣女鬼，整個人頓時被定住一樣僵在原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孟千山面無表情地看着宋晴瀾将她的手一點點放開，臉頰因咀嚼而一邊鼓起，最後喉嚨一滾，吞咽。

“好吃。”尊主大人作出如上總結。

孟千山默默将筷子收起，順便整理起打包盒。

宋晴瀾歪了歪頭：“怎麼，還在生氣？”

不就是逼她答應那件事嗎，又不是不給報酬，幹什麼要作這種别扭樣子。

孟千山連眼神都懶得分給她：“沒有。”

宋晴瀾：“撒謊，不然為什麼不敢看我？”

孟千山：“你想多了。”

又來了，又是這種奇奇怪怪的氛圍。

金筝站在一旁進退兩難。這女鬼絕對是個危險人物，可老大的樣子怎麼好像沒有要進一步行動的意思？難道老大被威脅了？！

金筝咬咬牙，決定再觀望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