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書吃完飯，把砂鍋煲拿去水池裡洗。她換好衣服出門前，把妙妙關在了卧室的陽台上，怕妙妙剛到新環境不适應，在家裡随意大小便。陽台做了全封閉，外面的風一點也沒漏進來，秦書又去袋子裡找了它的玩具，丢給它玩。

何慧的地址這時候發到了三個人的群裡。秦書看了一眼，心裡有點猶豫，她沒去過這樣的場合。

何慧打電話來給她，“看到地址了吧？你趕緊來，咱倆早到一會兒弄好房間，給月月一個驚喜。”

秦書咬咬牙，“行。”隻當舍命陪君子了。

她心裡斟酌了一下，決定還是不告訴林铎民，跟他說了，他肯定不讓去。林铎民走的時候說十二點前到家，她早點回來就是了。

何慧又交待她，“你不是買了化妝品？會不會化？不會來了我給你化。衣服不要穿的那麼保守，出來玩要有出來玩的樣。”

秦書已經換好了衣服，白色的高領毛衣配牛仔褲，腳上是雙到膝蓋的皮靴子。外面罩了件短款淡粉色的闊版羊絨大衣。秦書去衣櫃前又瞅了幾眼，實在把不準什麼才是出去玩的衣服，索性就這樣了，走到客廳，從陽台望出去，見外面風實在大，回身又去拿了條圍巾。

何慧在夜店附近的便利店裡等秦書。秦書一進去，何慧就哈哈大笑起來。

何慧化了濃妝，穿的是長款的羊毛大衣，她沖秦書勾勾手指，解開了一點腰帶給秦書看，秦書湊過去瞄了一眼，“哇！”何慧系上腰帶得意地沖她笑，“這才叫出來玩，你穿的這都叫什麼？進去人家以為便衣巡查來了。”

何慧拿了兩瓶飲料去買單，完了兩人坐在便利店玻璃牆前面的公共區，掏出秦書帶來的化妝品去給秦書化妝。何慧一手托着秦書的下巴，一手給秦書化妝，眼神不經意地一掃，發現不遠處路邊站了個男的，手裡拿着一根煙，似乎是在盯着她們看。

何慧撇撇嘴，側了個身，把秦書的臉轉了過去。

兩人弄好又花了一些時間，王月月在群裡發語音，“我快到了，你倆具體是在包間還是大廳？”

何慧趕緊拉着秦書往夜店跑。推開便利店門的那一瞬間，何慧忍不住打了個哆嗦，秦書問她，“要不我把圍巾給你？”何慧拉着她加快腳步，嘲笑她，“凍死我也不圍圍巾。”

進了夜店的大門口，秦書就聽到裡面震耳欲聾的DJ音樂聲。

有工作人員來接引，何慧把預訂的信息告訴了對方，那人拿着對講跟前台溝通了幾句，把她們往靠裡面的一個包間裡帶過去。大廳裡這會兒的氣氛正熱烈，有樂隊在台上唱着節奏明快的歌，在場的人跟着打節奏或者起哄的都有，卡座幾乎都坐滿了，昏暗裡閃着漂亮的燈光，音樂聲混着鼎沸的人聲，把每個人的情緒都推上了頂峰。

何慧回頭沖秦書說了句什麼，秦書沒聽清，伸手去拉何慧的手。要不是跟着何慧，她都想落荒而逃，實在太吵了。

到了包間裡，何慧跟那個帶他們來的人報了一堆飲料跟酒，最後又說：“叫幾個陪唱過來，要會帶點節奏的，我挑挑。”又點明，“要男的不要女的。”

秦書聽到張大了嘴，坐在沙發上無所适從。

何慧把包間的信息發過去到群裡，王月月很快回了一個，“我馬上到。”

何慧把外套脫了放在一邊的架子上，露出裡面的緊身亮片裙，隻到大腿的位置，還穿了黑色絲襪跟亮閃閃的高跟鞋。

秦書在便利店裡得以驚鴻一瞥，現在觀到全貌連連贊美，“好漂亮啊何慧慧！”

何慧着胸口拗着腰，走到秦書身邊坐下，笑嘻嘻地拿手指頭戳她，“下次來就照我這個樣闆穿，别再穿你身上這樣！”

秦書笑着去抱她，“哎呀，美女抱起來就是香香的不一樣哈！”何慧反手去撓她，秦書笑着問她，“你好像對這裡挺熟？”

何慧點頭，“之前談的那個帶我來過幾次，分手了我自己也喊朋友來玩過，好地方啊！能使人忘卻煩惱。其實大廳裡氣氛更好，但是人太雜，出了什麼事你老公能砍了我。”她湊過去跟秦書低聲說：“剛才咱們在便利店化妝的時候，就有個男的在外面盯着你看，我剛才在大廳也看到他了。”

秦書搖搖頭不當回事，“我頭一次來這裡，沒有什麼認識的人。”

何慧笑她不開竅，搖頭晃腦地說她，“林铎民苦啊！碰上你這個木頭疙瘩！”

正說話門開了，有服務人員往裡頭送酒送吃的。緊跟着有個穿了黑色西服套裝的人，手裡拿着個對講進來，後面跟了一排裝扮各異、外貌風格不同的年輕……男人。

秦書看何慧，何慧雙手抱胸仰着下巴，目不轉睛地浏覽着排成一排的那些男陪唱。

領頭那個男人笑着自我介紹，“我是外場的劉經理，這都是按您的要求，找的會帶氣氛會來事的同事，您看看留幾個？”

何慧順着感覺點手指，留了幾個人，又轉頭低聲問秦書，“你有沒有看上的？”

秦書搖頭。

何慧笑她，“放松點，你這樣子，不知道是你點他們還是他們點你呢！”她又回頭看了一眼，這一眼看過去，發現好幾個盯着秦書不錯眼珠看的。何慧沖劉經理擺擺手，“其餘的讓他們出去。”

這時候包間的門忽然開了，有個打扮很新潮的男人探頭喊，“劉哥，我有事先走了。”他順勢往包間裡看了一眼，看到沙發上坐着的秦書，愣了一下，錯身給要出去的人讓開路。

劉經理給留下來的那六個人交待，讓他們好好陪客人玩，又跟何慧說了聲，“您好好玩，有事情随時按内線呼我。”秦書順着他手指的地方看過去，門口牆壁上裝開關的地方，有個紅色的按鈕。

本來說要走的那個男人這時候卻走了進來。

劉經理拉他，“你不是要走？”

那個人笑嘻嘻地掙開他的手，“再玩兒會兒。”他問秦書，“不介意我不請自來吧？我叫原野。這裡的頭号陪唱。”

秦書在心裡默默地點頭：花魁啊！

何慧也覺得這人比其他幾個都帥，大方地點點頭，“來了就一起玩。”

劉經理見客人都沒意見，也就不多事，走的時候順手關上了門。留下來的那六個人顯然跟原野都很熟，劉經理一走，他們就一哄都往沙發上坐。

秦書手快拽緊了何慧，挨着她不分開。

何慧幹脆摟緊了秦書，指揮他們，“你們都往兩邊坐。别吓着我姐妹兒。”秦書緊張裡又忍不住笑她，這時候如果何慧嘴裡再叼根煙，她倆自己都能玩兒了，還要這些陪唱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