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铎民到的時候，耿洛川和伍啟豪開了個房間已經打了兩局了。

伍啟豪見他進來，拿着球杆指着他說：“你還來幹什麼？你幹脆不來好了。”他掏出手機給林铎民看時間，“你自己看看幾點了？洛川從佛城來都比你早到。”

林铎民順手接過他手裡的球杆，給耿洛川擡擡下巴，笑，“咱倆開一局？”耿洛川雙手撐在球桌上笑他，“不是說要帶秦書？人呢？”

“天冷，不讓她出來了。”林铎民掏出口袋裡的煙和打火機，遞給伍啟豪，“你消消氣，看我給你翻盤。”

“你又知道是我輸了？”伍啟豪驚訝。

“因為就你火氣大。”林铎民看了看台面，接着伍啟豪的局繼續去打。

耿洛川手裡拿着球杆，看着林铎民連進幾球，也提起精神來了，笑他，“林總真是，幹哪行哪行行。”

伍啟豪咬了根煙點燃，湊過去看了兩眼也笑，“你早來啊！我上一把輸給他兩張演唱會的票。”林铎民順着桌子換位，問他，“什麼演唱會？”

耿洛川說：“一個歌星，過完年要在廣城開演唱會。托阿豪的福，我占了兩張前排的票。”林铎民想了下，跟伍啟豪說：“幫我也訂兩張，等會兒我給你錢。”

伍啟豪掰着手指跟耿洛川說：“他以前不打遊戲，為了接近秦書學會了打遊戲。以前都不知道什麼是節假日，現在巴不得天天過周末。以前都不愛出去跑啊旅遊什麼的，現在有空就帶秦書出去玩。以前也不愛演唱會這種人多的場合，現在都主動讓我搶票了。秦書就是真神再世啊！給他換魂了都！”

耿洛川想了想，這些基本的日常休閑都不做，該無聊成什麼樣？他有點好奇，“那以前幹什麼？”

“上班！”伍啟豪接話，“進了他爸那公司一天都沒歇過，把自己當牛馬使。他當初買那房子，我就說是買牛棚，就是一個睡覺的窩。”

耿洛川想起來林铎民在電話裡說他的話，也笑起來，“把掙錢當第一位，也怪不得今天這麼成功。”

“算不上成功，進步空間還很大。”林铎民說着，手裡又進了一杆。

伍啟豪沖耿洛川擺擺手，“現在秦書是第一位，但是我看秦書清醒得很，絲毫不被他的花言巧語迷惑。”

林铎民隻笑不吭聲，隻是一味的進球。

耿洛川見沒有自己進球的份兒了，把手裡的球杆靠到球桌上，走過去跟伍啟豪拿煙抽。兩個人坐到一邊的沙發上去抽煙。

林铎民擡頭喊他們，“叫點東西來吃，還是咱們出去吃？”

伍啟豪看耿洛川，耿洛川說：“不想跑，叫點東西吃就行，再叫點酒來。”伍啟豪捶了他肩膀一拳，笑他，“你不是吧？她或許就是婚前恐懼症，你哄哄就好了。”

“是就好了，但好像不是。”耿洛川說，“現在在家跟我分房睡，上個周末我媽喊她回去吃飯，她在電話裡跟我媽吵起來了，說以後都不伺候了。”

林铎民也吃驚，扔了球杆走過來，三個人一起吞雲吐霧。

伍啟豪問他，“你媽還不氣死了？突然間開始反抗了，沒點前兆？”

“她本來就不喜歡往我爸媽那去。”耿洛川說：“上次跟你們出去玩兩天，回去之後好一點，最近又開始了。上周跟我媽在電話裡吵得很兇。我媽畢竟身體不好，我不能硬來。隻能勸她，她說我媽寶男？！”耿洛川罵了句髒話，憤憤不平，“老子跟家裡鬧翻了，陪着她在她老家五年，罵我媽寶男！”他狠狠吸了一口煙，癱坐到沙發上，“現在她沒直接說分手，但是我看是有那個意思的。我媽是明說了，不可能讓她進門。”

林铎民咬着煙沒說話，他站起身出去，叫了些吃的跟酒。

伍啟豪問他，“你什麼打算？”

耿洛川心如死灰，仰頭吐煙圈，“不知道。她要是好好的不跟我鬧，我回去好好勸勸我媽，但是現在兩個人都把我當仇人一樣，我兩頭難。”林铎民這時候剛好走回來，耿洛川問他，“要是你，你怎麼辦？”

林铎民笑了一聲，“我現在覺得，我媽最好以後幾十年也不要出現。我倒不怕為難，但是為難秦書不行。”

“去你的！”耿洛川差點拿手裡沒吸完的煙扔他，伍啟豪也扭過臉去不看他。

沉默了一會兒，三個人都笑起來。

三個男人愁雲慘淡，不知道該怎麼調解婆媳關系。

三個女人一起聊天，可就快樂了很多。

秦書正吃飯的時候，接到了何慧發來的群聊天視頻。秦書開燈去找了件高領的毛衣穿上，才敢進入群聊。何慧坐在網咖的辦公室裡吃外賣，正在聽王月月訴苦。見秦書這麼久才連線進來，就把王月月跟耿洛川媽媽在電話裡吵架的事情又複述了一遍。

秦書聽完皺眉頭，“耿洛川家裡條件很好嗎？”

何慧也說：“整的跟舊社會似的，搞什麼拿捏兒媳婦這套，婚都沒結就這麼搞，誰還敢嫁他們家！”

王月月靠在床上，苦着一張臉說：“自打我們回佛城，我過的就是這種日子。每個周末去他家過家庭日，每次去都是我做飯，但是不會有人等我吃飯的。剛開始阿川還向着我說句公道話，慢慢的他也習慣了。他媽從一開始就看不上我。我現在也煩了。”

“你想分手啊？”何慧勸她，“别這麼想不開啊，這麼多年的感情，就因為這個事情，就算了？”

秦書也說：“事急從緩，你慢慢想想，不要着急下定論。或者，要不要來廣城玩玩？換換心情？”

何慧被秦書啟發了，打了個響指，問她們，“我知道廣城一個很好玩的地方，咱們三個去玩吧？”

王月月說：“我哪也不想去，就想拉着窗簾鎖上門，在床上躺着。”

“月月啊，就是要分手，你是不是也得再挑挑揀揀找下家啊？不想在耿洛川這一棵歪脖子樹上吊死，那去看看外面的男人，你的胸懷都會博愛許多。”何慧苦口婆心地勸，又說秦書，“還有你，林铎民對你是不錯，但你也要開闊自己的眼界，鍛煉自己，不要被他的三言兩語哄騙。”

“到底什麼地方，去了還能度化我倆？”秦書好奇。

何慧站起來去拿包，擺擺手指頭否認秦書，“不是度化你倆，是度化天下所有的怨婦。”又喊王月月，“快快快，我把地址發你們手機上，起來化一個美美的妝，快來！别半死不活的在家裡躺屍，來了你能嗨到死！”她說着風風火火挂了聊天視頻，剩下秦書跟王月月面面相觑，不知道她賣的什麼關子。

秦書說：“出來吧，何慧既然都說好玩，那肯定差不了，你走高速來，很快的。我也去。”

王月月沉默了一會兒，不情願的掀開被子下床，“那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