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林铎民上車沒多久就睡着了。

秦書見他靠着睡，怕不安全，輕輕挪過去，輕輕把他的頭靠在自己肩膀上。

平哥在後視鏡裡看到了，跟秦書說：“他昨晚上應該是喝的太猛了，酒勁兒估計這會兒都沒下。”

秦書沒說話，昨晚上他确實是少有的顯露出了醉意。但這不是原諒他的理由。

林铎民在路程行進到一半的時候醒來。秦書和他靠在一起，睡得正香。他活動一下肩膀，把秦書摟到懷裡，讓她睡得舒服些。

平哥見他醒了，笑他，“這會兒好受點了？”

林铎民也笑，“很久沒有這樣醉過了。”他把廣城家裡的地址告訴平哥，又跟他說：“到了你去打聽一下，看我那個小區裡有沒有出租的房子，弄兩套來你們住。我讓公司的人給你開輛車過去用。秦書平時去的地方不多，你們多上些心。”

平哥點點頭，多的話不問。

秦書在快下高速的時候醒的，發現靠在林铎民懷裡，立馬退出來，靠着車窗離他遠遠的。

林铎民看看時間，跟秦書說：“等會兒到家，平哥陪你上去把行李放好，我要到公司去一趟。”他擡手揉秦書的頭發，“回去好好休息，晚上我——”

秦書扭頭瞪他，他改口，笑，“我睡你那。”

外面已經是熟悉的廣城的景緻了，秦書離開幾天，卻好像很久一樣。大約是林铎民整天忙，她一個人的原因。

到了家，平哥把她送到門口就走了。秦書先去看貓。每天有鐘點工來給它喂食鏟貓砂，見到秦書飛快地就撲了過來。秦書抱着貓玩了一會兒，聽到外面有人敲門，是外賣送了晚飯來。

緊接着林铎民的視頻打進來。

秦書接了，林铎民說：“秦書，準備關我禁閉幾天？”

秦書不說話，明明委屈的是自己，他倒好像受害者一樣。

林铎民也察覺到了她的情緒，說：“對不起，糖糖，我昨晚真不是有心的。”

秦書點點頭，莫名的，眼淚就流了出來。

她說：“林铎民，你昨晚那樣子我害怕。”

這一哭，林铎民什麼脾氣都沒有了。心都揪成一團，自責又愧疚，好久都沒說出話來。過了好一會兒，秦書擦擦眼淚，想要挂視頻。

他趕緊說：“明哥他們找了房子，住在隔壁棟，你如果出門，還叫上他們陪你。我給你叫了外賣，好好吃飯。”

秦書點點頭，挂了電話，抱着妙妙去吃飯。

吃完飯，在客廳鬥櫃的上面，發現了之前去逛家居店時買的新年挂件。秦書在家裡打量一番，搬了凳子，小心地盡量不做大幅度動作，從客廳開始挂。妙妙圍在她腳邊轉搗亂，一人一貓最後大眼瞪小眼互看，秦書去撸妙妙的臉，妙妙蹭着她的手拱頭。

秦書翻開日曆看，還有一個多星期就要過年了。

辦公室已經放假了，小于難得也發了個朋友圈：躺在沙發上看電視，文案配了個“誰都不能阻止我過年葛優癱。”

秦書給她點了贊。

晚上睡前，林铎民給她發了個“晚安。”秦書沒回。

躺到床上睡覺的時候，她把過年要準備的東西在心裡又過了一遍，怕忘記，開燈去找了紙筆記下來。

林铎民果真沒有回來，秦書覺得他這次還算守約。他年底事情本來就多，秦書也沒有去打擾他，打整好妙妙，就計劃着出門，想去花卉市場逛。臨走到門口，考慮再三，還是給平哥打了電話。

平哥說：“張丹去樓下接你，公司的車我停負一樓了，你們直接往停車場來。”

秦書在一樓等了沒兩分鐘，張丹穿着運動套裝在門口給她招手。兩個人一起去找了平哥和張蘭，往市場去。

秦書受秦媽媽的影響，覺得過年家裡一定要有花。

廣城四季如春，到了過年這幾天氣溫比之前回升了一些，好些花都開得很漂亮。花卉市場裡人不少，都是來買過年花，給家裡增添氛圍的。秦書買了好幾盆小綠植，插花也買了不少品種。女人對花沒有抵抗力，張蘭和張丹姊妹倆也挑了很多。

秦書想想，林铎民那裡沒有花瓶，又買了好幾個材質不同的花瓶。來的時候她還覺得人多，現在四個人每個人都抱了滿懷的東西。

從花卉市場出來，外面有一條小街，賣了不少小飾品和裝飾品，還有過年對聯的攤子。秦書一個個逛過去，放任購買欲，幾乎給每個攤子都貢獻了業績。

林铎民在午飯前打電話來，問她：“今天中午有你喜歡的潑辣魚，來不來吃？”

秦書拒絕他，“不去。”

林铎民笑着跟她訴苦，“不許我回去，你又不來陪我。這是要把我逼瘋啊！”

秦書說：“至少我現在還在生氣，等明天再說。”

林铎民說：“我今天晚上要出去玩一會兒，但是十一點前會回去。”

秦書很大方地說：“去嘛，你又不是隻有我。該玩去玩。”說完挂了電話。

平哥開車送秦書回去，幫她把買來的東西都送回家，秦書說：“我下午不出去。”

平哥點點頭，表示收到。

一下午，秦書都窩在家裡，拿了之前買的彩妝，給何慧打視頻。

何慧這兩天在準備過年回家的東西，沒去網咖。難得秦書有這種進步的想法，她很樂意地從教秦書化妝。

秦書問她，“你一個人回嗎？”

何慧點頭，“當然。我沒打算帶他回去。”她跟秦書說：“我越來越覺得，他家裡人是真不在意我。從來不主動聯系我，我跟着伍啟豪回去了，倒也很熱情。就是那種冷眼旁觀的樣子，并沒有真的把我當回事。”秦書不知道怎麼開解她，何慧也并不需要秦書開解，又說：“所以我打算，也晾晾他。至少讓他知道，我也不是一頭熱。”

“伍啟豪是無辜的呀！”秦書說：“你不要拿他撒氣。影響感情就不美妙了。”

何慧指導秦書化眉毛，誇秦書眉毛長得好，又黑，眉型也好看。

她說：“我不管，反正不能讓人在婚前就小看我。我也是很吃香的。”她又問秦書，“你老公最近對你怎麼樣？”

“有點粘人。”秦書說：“他是犬系，恨不得二十四小時粘一起。”

何慧笑起來，是對林铎民的嘲笑，“應該讓他聽聽你這話，聽到能傷心死！”

兩個人有的沒有的瞎聊，秦書中間洗了好幾回臉，終于在吃晚飯的時候，有了點成效。

何慧也感歎，“這次化的漂亮，自然又提精神！記住這個妝！記住是怎麼化的！這個适合你！”

秦書被誇得飄飄然，趕緊照鏡子看看，也點頭，“嗯，是漂亮！”兩人嘻嘻哈哈一番，何慧說：“我不跟你聊了，我要去收拾行李，後天往家回。年後見，秦書。”

林铎民踩着點打視頻進來，看到秦書的妝容，愣了一瞬，問她，“你自己搗鼓的？”

秦書很得意地笑，“請教何慧的，我哪有那個天分！漂亮吧！”

林铎民喜歡看她這種無憂無慮的樣子，笑起來，“漂亮。”

秦書說：“你不是要出去玩？下班了，怎麼還在辦公室？”

林铎民都無語了，“别的女朋友都限制男朋友出去，你恨不得我趕緊出去。”

“去嘛，總看着我這張臉，再美你也會審美疲勞的。”秦書笑嘻嘻說：“好好吃飯呀，阿民。”然後挂了視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