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铎民笑他，“落井下石不是咱們的作風，不搭理他就行了。”

秦書打完遊戲走出來，看伍啟豪那一堆營養品，給他道謝。

伍啟豪說：“我媽讓我來問你倆，明天去我家吃飯吧？秦書肋骨受傷了，你倆過多冷清！”

“不用。謝謝你媽媽。”秦書說：“明天我們還要貼對聯，做年夜飯，到時候還要給家裡打電話拜年，好多事情做。不冷清。”

林铎民是沒想到這些的，但是既然秦書說了，他也更願意和秦書兩個人過。

伍啟豪樂呵呵地說林铎民，“怎麼樣？現在有沒有感受到家的溫暖了？等你倆結了婚，再生個孩子，那更熱鬧。”

秦書不好意思地扭頭，林铎民卻很高興聽到這樣的話。林寶生也說過類似的話。他看着秦書笑。

秦書轉頭問伍啟豪，“你跟何慧肯定在我們前頭，我們得三年呢。你們有計劃了沒？”

林铎民繃着臉去逗妙妙，不說話了。

伍啟豪笑着打哈哈，“她都不帶我回家見家長，誰知道什麼時候。”

秦書也笑，覺得自己有做“冷場王”的天賦。

除夕這天，秦書難得起了個大早，跟林铎民兩人把家裡的對聯貼了。

一幅大大的紅色灑金挂飾，挂在了客廳鬥櫃旁的牆壁上。實木框裱起來的豎版毛筆字，上面寫了“煙火年年，辭暮爾爾”——秦書逛市場的時候買的。家裡的花又都打整了一遍，花瓶裡的花開得很漂亮，花香飄了滿屋。陽台的欄杆上裝了星星吊墜的暖光彩燈。

吃了中午飯，秦書就打電話問秦媽媽，餃子餡兒怎麼調。

秦媽媽問她，“肋骨好得怎麼樣了？”

秦書不好意思地說：“嗯，快好了，沒什麼感覺了，不礙事。”

秦媽媽也沒有再多說她什麼，把自己平時調餃子餡兒的配方告訴她。

秦書聽得頭大，說：“媽媽，什麼是鹽放‘一點’，到底是多少克？”

秦媽媽語塞，勸她，“我覺得你調不出來，你還是叫外賣吧。”

秦書也洩氣，拿着手機去向林铎民求助，林铎民正在廚房裡準備他們倆的年夜飯。

秦書說：“你跟林铎民說，看他能不能明白。”

林铎民接過去電話，聽了一會兒，笑，“行，我知道了阿姨，我試着去調一下，有什麼再給你打電話。”他畢竟有了這半年多的做飯經驗，比秦書要靠譜一點。

林铎民主廚，指揮秦書倒調料，兩個人搗鼓了一個多小時，還真的調出來了聞起來還不錯的牛肉芹菜餡兒。

林铎民又打電話，問秦媽媽怎麼和面做餃子皮，秦媽媽在電話裡笑，“你倆這頓飯吃得真不容易。”

林铎民倒面粉，秦書倒水，恨不得掐着點兒倒，生怕倒多了。

林铎民說她，“你放心大膽地倒！”秦書随手倒了一把，林铎民臉都黑了，問她，“也不能太随意吧，你要喝面湯嗎？”他看看水量，又加了點面粉進去，和出來大大一團面。

兩個人盯着那一大團面都覺得壓力大。這得吃多久才能吃完！

到了擀餃子皮的環節，秦書給秦媽媽打視頻。

秦媽媽一步一步地教，林铎民一步一步地學，秦書往跟前湊，秦媽媽和林铎民異口同聲說她，“你别過來！”

林铎民指指廚房門口，讓她出去，“你去看電視或者玩手機都行，别往這湊。”

秦書摸摸鼻子，出去了。明明是自己張羅的包餃子，全程卻都是林铎民在動手。

秦媽媽連怎麼包最簡單，都教了林铎民，末了頗為滿意地點頭，笑着說他，“教你比教秦書容易多了，我是教不了她。你會了去教她，讓她給你幫忙。”

林铎民看着自己包出來的餃子，也很有成就感，笑着說：“算了吧，就我們兩個人也吃不了多少，我一個人就包了。”

秦媽媽這邊聽到家裡門鈴響，就喊秦爸爸去開門，還跟林铎民聊天，“你爸爸呢？不跟你們一起？”

林铎民也并沒有要隐瞞的打算，說：“我和我爸不住一起，基本上都是各過各的。”他聽到秦爸爸在喊秦媽媽，“快來，看誰來了！”

秦媽媽說：“先這樣，回頭咱們再聊。”匆匆忙忙挂了視頻。

林铎民覺得，秦爸爸剛才喊的那一聲，怎麼還有點驚恐？

秦書開了廚房門，問林铎民，“我可以進來了不？”

林铎民指指自己包的餃子讓她看，“來看看怎麼樣？”

秦書走過去看了，豎大拇指，“厲害！你教我吧！咱倆一起包！”

林铎民笑眯眯的拿了個餃子皮給她示範，秦書跟着包了一個，林铎民說：“把口捏緊了，當團子煮吧！”

秦書瞥着他皺鼻子，林铎民好笑的又拿了張餃子皮，放在她手心裡，站到她的身後去，大手握住她的小手，跟她說，“這樣捏，剛才媽媽教我了。”

“我媽媽。”秦書從他懷裡側過頭往後去強調。

林铎民順勢低頭，吻住她的唇。

手裡的餃子皮又被秦書捏成了團子。

一吻結束，林铎民拿了她手心裡的面團子笑，“都這麼多次了，還緊張？”

秦書一巴掌拍到他胸口，在衣服上留下一個白白的手掌印，轉身出去。

林铎民把剩下的餃子餡兒包了，留夠兩人一頓飯的餃子，多的放在冷藏裡。秦書拿了兩套紅紅的新衣服出來，喊他換衣服。是新年生肖的大紅毛衣配牛仔褲。

妙妙也有，也是大紅色，帶了個很誇張的絲綢蝴蝶結，秦書邊給妙妙穿衣服，邊感歎，“這樣才像個女孩子嘛！”

林铎民看到還有一件，問秦書，“那件買多了？”

秦書晃晃手指搖頭，“給你爸爸的，他不是要穿親子裝嗎？”

林铎民的表情變得一言難盡，說秦書，“你現在跟他關系挺好啊！我記得好像跟你說過，離他遠一點。”

秦書笑嘻嘻地摟着他的腰說：“他畢竟是你爸！”這是當時林铎民問秦書的話。此刻，林铎民自己聽了也忍不住笑起來，拿秦書沒辦法。

秦書說：“我給他打電話拜個年吧？”

林铎民很嚴肅地指重點，“你不要主動喊他來吃飯，我更想過二人世界。”

秦書比了個手勢，給林寶生打視頻。

電話接通，林寶生正坐在桌子邊包餃子，手機靠在桌面上，問秦書，“你們餃子包好了嗎？”

秦書歪着頭看了兩眼，“伯父，你這是在哪？”

“秦書？”秦爸爸離得近，湊過來跟秦書打招呼，“乖女兒，想爸爸沒有？”

林铎民聽到動靜，從廚房走出來。

林寶生坐在秦書家的客廳裡，正和秦書的父母一起包餃子。

林铎民壓着情緒問林寶生，“你怎麼一聲招呼不打，跑人家家裡去了？”